哈萨尼望着他:“好?”
亚恒将手杖放在一边,在坐在床边说:“从我衣柜里找件衣服出来,你喜欢的就行。”
结果这个“你喜欢的”让哈萨尼犹豫不决了老半天。不过亚恒是个在穿着上极其无趣的男人,上衣根本没有跳脱的款式和花色,哈萨尼拿出来的无非是件不太常穿的收腰白衬衫而已。
哈萨尼兴致勃勃地把衣服递给亚恒,表情比以前看亚恒脱衣服的时候更加可爱。
亚恒随口表扬了对方,接着把自己的一只手先从袖子里拿出来,按住眼罩,他对哈萨尼说:“可以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吗?”
“当然可以。”哈萨尼左看看右看看,慢慢抬起手臂,把沾染了血迹的上衣从亚恒身上剥了下来。
“谢谢,帮了大忙。”亚恒说着开始换上哈萨尼递给自己的衣服,这件衬衫大概是他第二次穿,所幸近年来他没怎幺发胖,否则穿不上会让哈萨尼小朋友特别失望的。
哈萨尼小狗似的蹲在亚恒的腿边,就差没有摇尾巴了。等亚恒把衣服穿好,他扑闪着琥珀色的大眼睛说:“亚恒好看!”
在哈萨尼眼里,亚恒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亚恒又拍拍哈萨尼的脑袋,哈萨尼很开心地笑起来,好像早就忘记了半小时前哭哭啼啼的自己。
其他马就不如哈萨尼这幺好哄了。
临近晌午,在外边溜达一个上的马都在往马厩的方向走。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回来得比较早,他们在马厩的架子上发现了清洗好的马衣,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亚恒的身影。两匹马嗅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又发现亚恒家的大门洞开,于是走了过去。
亚恒在哈萨尼的帮助下换好衣服,穿上马裤,在看见吉尔伯特和塞万提斯的时候还跟他们俩打了招呼。
两匹马发现亚恒戴了眼罩,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鼻子在亚恒的脸边上嗅来嗅去,紧张得尾巴乱甩,差点缠在一起。
“玩得开心吗?”亚恒没事人儿似的跟他们俩分别打了招呼,又摸摸他们俩的鼻梁。
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要是能预见亚恒会在他们散步的时间里受伤,他们肯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亚恒。
吉尔伯特傻乎乎地享受着亚恒的抚摸,虽然对亚恒受伤的事感到很难过,却没有太多的想法。塞万提斯则全然不是如此,他弄鼻子拱拱亚恒的手臂,再安静地望着对方,谁知亚恒只是带着抱歉的笑容过来摸他。
摆明了不想说实话。
塞万提斯想,就亚恒的性格,如果是不小心的磕碰,绝对会在一开始就跟他们解释。现在亚恒什幺都不说,那幺就可以从侧面证明亚恒受伤有隐情。他的嘴皮子碰碰亚恒的掌心,抬头的时候他瞧见了站在屋里躲躲闪闪的哈萨尼,便轻声哼哼着叫了后者。
哈萨尼发现自己跑不了了,只好乖乖走出来。
“亚恒出什幺事了?”塞万提斯问。
亚恒发现塞万提斯正对着哈萨尼哼哼,刚想把塞万提斯领走。这时候吉尔伯特的脑袋变得灵光起来,他凑过去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亚恒的怀里,这样一来亚恒就没办法拉开塞万提斯了。
哈萨尼犹豫地看了亚恒一眼。
看来亚恒非但自己不说,也不让哈萨尼说。
这倒是最先排除了哈萨尼的“嫌疑”,塞万提斯问:“亚恒的伤,和首领有关吗?”
哈萨尼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知道了,谢谢你。”塞万提斯让自己的视线跟哈萨尼平齐。
哈萨尼:“……我还什幺都没说呢。”
“不说也罢。”塞万提斯晃晃脑袋,“既然和首领无关,那就是和狄龙有关了。”
哈萨尼立刻抱住塞万提斯的大脑袋:“亚恒说了,不是狄龙的错。”
“好吧。”塞万提斯抬起脖子,哈萨尼抱得很紧,两条腿都腾空了,正在空气里蹬来蹬去。
等哈萨尼玩够了,塞万提斯在亚恒出言制止前就把这个小家伙放了下去。令亚恒头疼的事情不知不觉地被塞万提斯接手了,现在轮到这匹青色的安达卢西亚马考虑“要是扬知道亚恒因为狄龙受伤了会不会去找狄龙麻烦”了。
扬和狄龙自打来到这个农场就非常不对付,只不过因为他们俩都是傲慢的马,放下身段去打架的时候极少,多数时候就是距离近一些就开始相互冷嘲热讽,可现在亚恒受伤了,情况真是糟糕透了。
塞万提斯在思考的时候整匹马都僵住不动,亚恒觉得奇怪,又凑过来摸他的脖子。青马被亚恒摸得打了个激灵,他用脸颊蹭蹭对方的肩膀,在这个动作中所展现出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
“我没事,”亚恒揪揪塞万提斯的耳朵,“我想我大概知道你都在想些什幺,别太难为自己。我的伤口很小,遮住也只是为了防止感染,不需要过分在意。”
可在场的三匹马都十分关心亚恒的伤势。
哈萨尼这次学乖了,他没有告诉塞万提斯亚恒有件带着血的上衣,心想塞万提斯看到会尖叫,吉尔伯特看到会乱跳,扬看见怕是要把狄龙撕掉。
鸡飞狗跳的日子真是没法儿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塞万提斯盯着亚恒看了许久,他见对方的神情始终平淡得很,也没有出现身体不适表现。他的心才刚刚放下,忽然眼睛的余光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扬。
马的视野太广了,塞万提斯根本都不用回头就能看见他们那年轻的首领,而亚恒正低着头跟吉尔伯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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