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尾巴扫来扫去。叶之澜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猫粮,“吃一点?”
“它不爱吃干的。”
“哦,可是妈妈说,小八昨天咬你了,今天不给吃罐头。”
“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许天奇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小八,爸爸对不起你。”
“说正事。”
“嗯,我想问一下,冯家那王八蛋……现在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
“我知道。”许天奇皱起眉头,“他最多判几年?”
“难说。冯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律师嘛,那不现成有一个。”叶之澜说着露出一个冷笑,“有时候我真想找几个人……一棍子夯死那伪君子丢进海里,免得他活在世界上浪费水和空气。”
“你冷静,”许天奇道,“虽然我很想附和,但被你哥听见了,他要担心的。”
“我哥告诉你了。”
“嗯。”许天奇点起一颗烟,“我他妈当时……只恨自己没把姓冯的四肢全打折了。”
叶之澜静默无语。他垂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叶之荫的神态。小八兴许是认清了今天总不会有美味的猫罐头,委委屈屈地蹲在他的脚边,呜呜哼了几声,埋头啃起了干巴巴的猫粮,尾巴耷拉着,无精打采。
“总之,我要谢谢你。”
“嗯?”许天奇弹了弹烟灰,“不是说过了,这有什么好谢的。”
“我哥现在精神好了许多,他高兴,我也高兴。”
“我也一样——阿荫高兴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过吧……”
叶之澜看向他,“不过什么?”
“没什么。”许天奇吸了一支烟,眼睛眯了起来,“我总是有点……不甘心哪。”
初七,春节假期结束,许天奇接到命令,参加关于他的表彰大会。
“啊,要是能不去就好了。”他翻箱倒柜地找着制服,叶之荫坐在一旁,放下手中的书本,“为什么不去?”
“我想在家陪你。”许天奇找出一件橄榄色的衬衣,沉痛地丢在床上,“以后,你就得管我叫后勤部长了。”
“挺好的啊。”
“以后你上班,顺道去我那吃食堂吧。我一声招呼,中午给你做小炒。”
叶之荫微笑,“我不爱吃肉。”
“那,吃虾,吃……土豆。对了,咱家二宝贝叫小土豆是吧?那咱不能吃土豆了,改吃红薯。”
“你忘了老三。”
“哦,许红薯,许地瓜小朋友。”许天奇找到领带,愁眉苦脸,“为什么非用食物当名字?长此以往,咱家得绝食了。”
“那你说叫什么好?”
“石头,狗剩,招弟,黑蛋,唔,铁头。”
“还不如按数字排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哇,你打算生多少个?”许天奇乐哈哈,“十一个好啊,整整一个足球队。”
叶之荫道,“表彰你的话,我不去吗?”
“你去,当然,可以。”许天奇哼起一首歌,黄腔走板,他历来五音不全,叶之荫竖着耳朵分辨,似乎是那首“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什么的,“抱歉,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要出任务。”
“我也不知道。临时下的命令。”许天奇走过来抱住他的肩膀,“你在医院躺着,我那会儿心里,唉,可不是个滋味。”
叶之荫想起那几天,也不禁黯然,“我们……”
“你说得对,我们都有问题。有问题嘛,改了就是好同志。”许天奇亲亲他的耳朵,“肖阳见天唠叨一百遍,可他妹妹犯了错,他就把这句话忘了,扯着嗓门光顾着嚎。”
“他们兄妹真有意思。”
“是啊,所以,我决定勒紧裤腰带多生几个。热闹。”许天奇把找出来的衣服丢在床上,杂乱地堆成一座小山,然后充满希望地看向静默的o,“阿荫,快来给我叠衣服。”
“好。”叶之荫对于他的这个爱好相当无奈,拿起一件衬衣,沿着袖子的边缘刚刚揩出一道直线,许天奇的眼睛就亮了,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沙漠里干渴了十几天的旅人终于见了一眼清泉,又像饿狼面前摆了一大块肥肉——“阿——荫——哪——”下一秒,果不其然地扑了过来,疾风暴雨般地一通乱亲,“我,我他妈,真高兴。”
“你,你冷静。”叶之荫护着小腹,推开许天奇兴奋的脑袋,“你到底,高兴什么?”
“我高兴我不是一个人了。”许天奇喜不自胜,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继续叠那堆衣服,“每次,看到你仔细地把衣服叠整齐,我就感觉自己不孤单了。”他呵呵傻笑,“自从,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再也没老老实实叠过衣服。自己一个人叠,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吗?”
“乱说。”
“真的。”许天奇相当认真,“很温暖,很温馨……家的感觉……”他闭上眼睛,“你碰过的衣服有你的味道,有了你的味道,穿在身上,我就时时刻刻都能想起来,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老许,好歹重新有一个家了。”
(六十四)
开完会,由于右手的伤情,许天奇继续在家修养。
“别去上班啊,上班累,辐射强,伙食不好。”他搂住叶之荫的肩膀,甜蜜蜜道,“陪我嘛。”
“你的手……”
“我手疼,不然肖老爷子怎么肯放我在家。”
叶之荫叹口气,“怎么办呢?”他喃喃道,“总是疼,要不要换一家医院?”
“啊,医院嘛,哪家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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