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给我注s_h_e 的药剂麻痹了我的舌头,仅有的唾液随之流过下颚最终干涸。
什么也看不见的我在无边的寂静和恐惧中消磨生命、踩着心跳的节拍奔向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好吵,好多人。
然后又回到绝对的安静。
我把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这样能舒服一点。
有布料摩擦的声音,我的脸上感觉到了一股热源在靠近。
又是谁来转移我了吗……我想我差不多接受命运安排了——
!
唔——
他、他……
迟钝的大脑急促地转动了一下,我慢了两拍反应过来:
他在吻我。
这个人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我的嘴角,简直是趁人之危。
我无力地贴向身后,两手手腕因为之前可笑的几次挣扎应该是皮开肉绽的状况了。
我觉得很难过:我在完全不知道的地方受尽折磨,我在被一个陌生人亲吻,他亲得那么小心,给我一种我在被珍惜的假象,而我竟然因为这样就并不觉得恶心。我不是为了我“双洁”的失去而难过,我是难过我好像没有羞耻心,好像对这个可能脏兮兮的、野蛮的、丑陋的陌生人产生了依赖。
我早知如此,绝对不会管白津死活,他怎么想也肯定是死透了,死得灰都不剩了。
我讨厌死白津了,活着的时候给我添麻烦,让我整夜辗转反侧;死了以后还要诱惑我背叛向导渴望安稳的基因,让我在此承受折辱。
我恨他,怨他,想吸食他的血肉,咀嚼他的骨头。他不仅没办法和我回老家,还让我永远失去了见到父母的机会。
讨厌他、讨厌他、想他、讨厌他、喜欢他、讨厌他、讨厌他、超级超级想念他、讨厌他……
我轻颤着流出了眼泪,那个人停下了动作。
我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可以依赖。
哪怕是这个让我恨不得咬碎他的灵魂的人,他也离我远去。
海盗们成功使我惧怕孤独,牢笼切除了我的勇气。
我的舌头还在麻痹状态,我只感觉眼泪流过了下巴,就伤心得不行。
眼泪也离我而去……我脆弱得连这个都无法承受,眼睛一阵酸涩刺痛。
我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因为一点点事件而情绪大起大落,像个缺爱的动物趴在地上渴望别人触碰我。
然而当那个人又凑近开始亲吻我的时候,我从胃部泛起恶心的燎泡,喉咙紧缩着,仿佛食道里有无数的毛絮和头发,嘴唇却轻轻追逐着他浅尝辄止的嘴唇。
他会把我怎么样?
终于……这伙人给我找到了买家阿。
身为人的自尊抛弃了我。我没法坚持身为个体的尊严。
我恨死白津了。
我想见他。我想看见他还活着。我想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不要管所有人了,我想和他逃到宇宙的尽头。
我想见他。
我喜欢他。
我讨厌他。
“你不要哭了。”
我一定是快要死了,一定是自我堕落了,才会把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听成是白津。
“顾承宴。”他贴在我耳边说话,s-hi热的气息钻到耳朵里,我一想到这是个肮脏的丑陋的怪人,就作呕,想用精神力攻击他的精神世界,让他跪在地上尖叫,让他七窍流血力竭而亡。
他比我力气大得多,抓住了我的手臂,几乎是压倒x_ing地战胜了我最后的抗拒。
我一定是很可笑的模样吧,手腕上的绑绳被解开了,我却再也没有力气逃跑。
我甚至没法扇这个抱着我亲吻的人一巴掌。
他比之前吻得更小心些。
我感到干燥起皮的嘴唇上温热的触感。
他在舔我的唇。
我真的——
一直挡住我眼睛的东西被拿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
他在用手给我挡光,让我慢慢适应光线。
我的睫毛不安地扇动,与他的掌心摩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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