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扮演的角色不允许我毫无警惕地和他乘坐电梯——
“您不想了解一下您不知道的白舰长吗?”他看出我的拒绝,小声地拿白津的秘密邀请我。
我倒不是为了从奥涅尔的口中听什么秘密,但事关白津,他看起来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想和我单独说话……
我迟缓地颔首,仿佛在挣扎犹疑这样做的下场。
“电梯坏了——我们走通道吧。”奥涅尔把指尖藏着的晶溶片c-h-a入电梯金属板,它溶化升腾无影无踪,电梯及时发出警报。
奥涅尔帮我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他说这样的话从监控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他为了今天颇费心神,甚至研究了一番白津和我的相处模式——在外面,白津没有一次等我一起走,他总是把我甩在身后。
“您现在喜欢船长吗?呼……当然,您已经是他的结合向导了——可您知道船长是怎样的人吗?我、我不相信哨向的基因会让一个出身祉一的向导完全放弃原则。”
奥涅尔停下脚步等我反应,他了然地又迈步向前,继续自语:“您觉得现在的处境里船长是救命恩人,他又曾是顶级的哨兵学院出来的,被迫在此替珂因良工作……他是个好人吗?可我观察了船长九年,他变了许多,他……他是珂因良不折不扣的手下。您知道智哲类人、我们绝大多数时间在屠戮他们,他们的确空守祖先的能源和科技——但这就能让我们没有心理负担地去偷、去抢?
“智哲类人把那些科技残留视作文明的光荣,即便放在博物馆的仓库里也不愿意交换。非人类种族在前几个纪元里被各种舰队驱逐、消灭,这样做……您在学校应该学过相关的历史,驱逐异形生物的后果是上纪元初一场毁天灭地的战争和至今无休止的恐怖袭击。而智哲类人和他们该死的科技都不是我们的宇宙里应存在的东西,说到底、说到底——永逝流河是人类不该来的地方。白船长他杀了多少智哲类人,消灭了多少星球的文明,您想知道吗?”
我知道啊,既然在结合的时候接收了白津的记忆,我怎么不知道他是如何不择手段地完成珂因良的任务的呢。他浑身沾满蓝色血液站在山丘上宣布胜利的时候,船员们惊恐地不敢上前。
在别人眼里他是嗜血的疯子。他们敬畏他的程度远胜于爱戴他。
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抓住机会好好爱他了。
“……”我压低声线忍不住开口:“你不怕我告诉他?”
奥涅尔脸上闪过轻松,他继续边走边说,“您没有被船长完全接受吧?他的精神体很特殊,我来到这里后才从珂因良那知道船长喜欢一位来自绶穗的医师。您没有接收船长所有的秘密,您与他的结合是不完全的,所以我敢、我想、我必须劝您,争取您。”
“什么意思?”我不动声色地赚取奥涅尔的情报。
“珂因良和船长的筹谋快要结束了,他们或许会在半年或一年后正式进攻议会的前线。我不支持高廷议会,但请您相信我,我有特殊的渠道,我知道还有个非常强大的组织在密谋颠覆高廷议会。倘若我们的船没有遇难,我或许已经成为该组织的一员。打击高廷,我们乐见其成;但我不想让珂因良获取最终的胜利。哪怕不是为了全人类,为了您的家人朋友,也请您在适当的时刻杀了船长。”
我被奥涅尔扔出的炸弹吓了一大跳。
“可他救下茜医生、还有——”我怎么也想不到x_ing格良善的奥涅尔会对白津起杀心。
“两周前船长的精神状态再度崩溃。救茜医生时他或许还是62船的船长,但他没有这样救你。他和您结合了,而不是让您做医师。既然爱着另一个向导,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您呢?甚至把您流放到荒星,让所有船员都知道您对他做的‘罪行’——明明您是受害者。”
我快走几步夺过行李箱,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这是我和他的事!”
奥涅尔眼看我要逃跑了,语速不由加快:“您的安稳生活被船长毁了,半年以后您的家乡、祉星也会被这帮永不停歇的机器士兵摧毁!您难道真的爱他吗?船长不爱您的话,您的向导基因又怎么可能全心爱他呢?!”
我长吁一口气,冷冷地觑他。这次不是完全在演戏,我不喜欢别人指责白津。讨厌极了。
老实说,我想让全宇宙的人都赞美白津,说他是最好的船长。
“我杀了他又怎样?珂因良还在。”
“船长想杀珂因良;珂因良知道船长要篡权,他在利用船长的野心。他们两个人虎狼相争,我相信船长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可他已经不是星际公民,他是个疯子——好,您是否觉得他现在还不错,又在您的治疗下恢复了健康?您错了,您也是珂因良的棋子,是让船长进入熄灭状态的催化剂。”
熄灭状态?
那不是在星网里早就冷门绝户的设定……《哨兵精神状态研究史》的附录倒是记载了熄灭状态:
[另据《神话宝录》、《孔腊门医学记录》等传说典籍,或存在“熄灭状态”。此种精神状态的特征诸家说法不一,究其一致之处,恐在“无情灭x_ing”、“杀戮”、“寿命减半”,似是古代人类想象的精神状态。时战争频发,人们或许期待一位以一敌万的强大哨兵,是以有此幻想。又按《复原族史大典》第782卷 ,疑存在熄灭状态的哨兵,此人有传,见后文……编者删改本书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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