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我自己来。”
李果接过巾布,胡乱抹把脸。
绿珠站在一旁,她闻到李果身上有陌生香味,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既然是去应酬,难免沾染胭粉香药气息,这本也是常事。
“你要是累了,先趴床歇息,我去买些吃食过来。”
绿珠在从广州前往京城的路上,便总是照顾李果起居、饮食。
“我,倒真是饿了。”
李果捂住咕咕叫的肚子。
一刻钟不到,李果已经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吃着早饭。他往嘴里塞完最后一个包子,就见周政敏走来。
周政敏大大咧咧找个椅子坐下,摩拳擦掌说:“果员外,大家都好了,就等你啦。”
“唔,我这就好。”
李果大力咽下包子,洗手擦巾,和周政敏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院中,李掌柜、阿棋、阿小都在,齐刷刷看着李果,确实都在等他。
“我也要去。”
绿珠闻声从厨房跑出,往围裳上擦手。
“我可以帮忙洒扫,拖洗。”
绿珠怕李果不赞成,连忙说明她的用途。
“一起去。”
李果拿绿珠没办法,他本来是想让绿珠待在家中,不用去抛头露脸,还打算给绿珠找个丫环伺候。
然而,绿珠以往在妓馆被关怕了,她有颗向往自由自在的心。
珠铺的桌椅、木柜都已制作好,木匠在珠铺里忙碌一个多月,留下一地狼藉。
李果、周政敏等六人,在珠铺里打扫,李果是里边唯一带小厮的人。众人让他和周政敏去一旁坐着——毕竟他们是东家。
李果哪闲得住,挽起袖子,就去捡地上的碎料。周政敏向来平易,他到外头和阿棋提水。
哗哗倒水入盆,绿珠和阿小洒扫、抹擦桌柜。
一群人热火朝天忙碌一天,自不必说。
夜晚,在宅院里,众人聚在一起,商议珠铺的名字。李果和周政敏想了许多名字,都觉得不是那么好,李掌柜说:“不如,就取你们两人的姓,并成李周,就叫李周真珠铺。”
“好,这个店名简单明了。”
周政敏第一个赞同。
“就用它吧。”
李果点了点头,也觉得简简单单挺好。
开珠铺的钱,李果出了七成,周政敏出了三成。由此李掌柜将“李”摆在“周”前。周政敏为人洒脱,并不介意这些。
李果租下的这处宅院,有六间大房,一处厅堂,一处厨房。
李掌柜和阿棋各住一间、绿珠一间、李果一间,阿小就住在李果隔壁的小间。余下还有两间空房。
周政敏夜里便睡在宅院里,有空房给他睡。周政敏心思全投入珠铺,毕竟他身家财产全在里边。
李果请了位厨子买菜做饭,负责他们三餐。住在宅子里的人也不少,总不能让绿珠整天在厨房打转,和油腻、鲜腥打交道。
即使如此,绿珠仍是负责李果的起居、饮食,绿珠说:
“你要是让我什么都不许做,那我还不如去瓦肆卖唱,还自在点。”
李果无奈,也只能由绿珠去了。
珠铺开张前,忙碌数日,这些时日周政敏把宅院当家,都没回周家睡过一晚。
一日夜晚,众人在一起吃饭,李果问他:“政敏,你就是不回家换衣服,也该回家看看你娘啊。”
周政敏嗅嗅袍袖,闻到一股臭汗味,一张俊脸垮下,喃语:“还真是发臭了。”
“噗。”
绿珠在旁捂嘴偷笑。
周政敏脸色顿时涨红如猪肝。
“我午时回去过,娘在家,挺好的。我一忙,就忘记要带换洗衣服过来。”
周政敏小声辩解。
“先拿我的衣服穿,阿小,我有身绛红袍子,你去取来。”
李果讲究穿着,衣服不少,他那一件绛红袍子,正好又宽又长,借周政敏穿正合适。
“那就谢谢果员外了。”
周政敏作揖,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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