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皇太妃本想放声大喊,可是那小太监的身形一闪,竟如奔雷一般出现在了她面前,手指点住了她的穴位,令其发不得声出来。
皇太妃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支小小的簪子。
甄蔳的眼睛早已看清她的动作,道:“皇太妃莫要紧张,下官并非要来杀你。”
下官皇太妃定了定心神,眼眸深处闪过一道精光,难不成是陈相派来的?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若真是如此的话,皇帝岂不是也正处于危难之中!
似乎看穿了皇太妃的心思,甄蔳笑了笑,扯下脸上的面具,“不才虽是受陈相提拔才得以成为钦天监监正,但也不至于为了此官职而对陛下和皇太妃出手。”
皇太妃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心中仍没有放松一丝警惕,平白无故地伪装成小太监进宫,若非另有用心,怎会冒此大险?
“皇太妃,下官有些疑问,想恳请太妃代为解惑。”甄蔳说话的语气一如以往,但是其神态却无往日的尊敬,“若是皇太妃同意,就点点头。”
性命全在他人的掌控之中,皇太妃不得不忍辱点了下头。甄蔳伸出手解开了她的穴位。
皇太妃的面色煞白,但却仍然镇定地问道:“监正,这是何意?”
面临着生命之危,她能够保持这般冷静,也足以让绝大多数男儿羞愧,甄蔳斜瞥了一眼床头旁边的《资治通鉴》,这等女人心胸确实非凡。
“皇太妃不必紧张,下官只是想请太妃帮个忙,您可认得我这张脸?”甄蔳边说着边又扯下脸上一层薄薄的面具。
皇太妃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呼吸变得粗重,瞳孔猛地收缩,“你、你是她的儿子。”
甄蔳前番看过皇太妃珍藏的画像,知道她所说的那画轴上的女子,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又道:“下官想知道那画像上的女子到底是谁?”
“你既然是她的儿子为何要来害我?”皇太妃满眼疑惑不解。
甄蔳深色冷肃地说道:“皇太妃这话说来却也奇怪,我还想问皇太妃为何买凶害我?”
“胡说!”皇太妃怒道,“我怎么会害她的孩子!”
“她是谁?”甄蔳挑眉问道。
“你怎会不知?她正是已逝的大皇子妃段氏,你与她的样貌有七八成相似。”皇太妃疑惑地说道。
已逝的大皇子妃段氏?甄蔳皱了皱眉头,他只知道先帝的大皇子因为谋朝篡位被杀,连带着大皇子府上的人也都跟着人头落地,却不知道这大皇子妃与自己有这**系。
看着甄蔳的神情,皇太妃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可是甄士隐甄大人的养子?本宫后来寻查到你的踪迹之后,曾派人送去一本《北冥神功》给你,可只是出于好心。当初先帝命人将那大皇子的府邸查抄,当时本宫以为你随着你娘亲死了,便命人将那金丝软甲和其内的《北冥神功》偷出一并珍藏,作为念想,不料之后又被内侍偷走带出,后来,本宫又查出你是被甄大人带走了,正好那时候金丝软甲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番风波,本宫就与那人做了交易,令其辗转将那《北冥神功》给你,也算是对大皇子妃有个交代了。”
甄蔳听着她的话,心里的怀疑渐渐地打消了,他并无讲出自己得到《北冥神功》的事,这人却能够将前因后果一并讲出来,看来自己真是被那死要钱摆了一道,好在自己之前误打误撞见着了那幅画,不然这会儿怕是要酿成大错了。
“本宫想来思去,会下毒手害你的只有皇太后。”皇太妃凝定了心神,眼里蓦地掠过一丝阴霾,“当初她所生的二皇子与大皇子同时落水,大皇子年纪较长,身子强壮,并无大碍可是年幼的二皇子却是因此落下了病根,之后不到一年就没了,皇太后嘴里说不怪,实则却恨上了大皇子,也因此陈相才会去挑唆大皇子篡位,正是为了替他女儿报仇。”
皇太妃叹了口气,看了甄蔳一眼,接着说道:“想来这其中也有本宫的过错,若非本宫命人将那《北冥神功》转呈给你,那皇太后也未必能察觉到你的所在,进而发现那宁国府的儿媳妇不是大皇子妃所生之子。”
听着皇太妃的话,甄蔳的脸上渐渐地笼罩着一层森冷的寒意,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眼神移向一处。
身穿月白色里衣的皇帝从门外走来,“朕可证明母妃所说的乃是事实,当初大皇兄与陈相私交甚好,视陈相为老师,格外尊重,怎料陈相却以先帝对大皇子妃意图不轨为由,引得大皇兄慌乱无措,一步步走近了他们父女所设的陷阱,最后落得身死人亡。这些事情却也不是什么秘闻,你若是不信大可向旁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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