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神色,他和刑老师却是看到了,混合著心疼,试探还有隐隐的期盼,如同害怕被丢弃的大狗一般,刑老师的脸色很复杂,虽然没有随他往外走,却是没有挣开他的手。这个男人,果然是吃软不吃硬啊。心下有了计量,林清敛下眉,用叹息般的声音柔声开口:“我的车也在下面。但是,我想,刑老师更想自己一个人回家,对吧?”说完不经意地拧了下袖口,竟然拧出了水滴,似在无言地暗示著自己的委屈与隐忍。“回到家记得洗个澡暖暖身子,小心别著凉了。我猜你还有些问题想问我的,随时等你的电话。”温声说完,林清随即无视另外两人的牵扯,径自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背对两人时林清又用两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开口道:“秦越,从以前我就想告诉你了,不要总想著把中意的人与物禁锢或束缚在身边,你那种小孩子式的独占欲一不小心就会令对方窒息的。何况你很多时候,连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都不知道,何必为了一时意气穷追不舍呢?”说完兀自回头深深地看了秦越一眼,接著林清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迎著那似挑衅又似怜悯的眼神,秦越的眸色迅速变深,捉著男人的手也下了更大的力气。林家小子知道什麽?他的感情和想法几时轮到他来置喙?愤愤地想著,心里却不知为何越发焦躁起来。
刑磊看了看秦越那含怒的表情,顿了顿,竟然觉得那倔强又骄傲的神色与自己的弟弟有几分相似。真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是林清这种高材生与弟弟更接近吧,但是这种藏不住心事的脸却又与直率得有些毒舌的弟弟更为神似。起码眼前这个人,除了自己的身体,并不会算计什麽。起码眼前这个人,活得比他勇敢,比他坦诚,这是自己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失去的品质,也是自己最渴望拥有的──活得自由,活得恣肆,坦诚而无所畏惧。
想到这里,刑磊凝视著有著不服输神色的青年,回想起刚才青年那带著不安的眼神,手上触及的高温如暖流划过了心田,奇妙地,他有了一丝心软。反正反抗多数也无用,稍稍用力回握了下秦某人的手,男人垂下眼轻声说:“那我们走吧。”秦越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眼里那狂喜的神色明亮得几乎刺痛观者的眼睛。这个以前自己认为十恶不赦的青年,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嗯,还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孩子──在秦越企图得寸进尺地拥著他的肩膀时,刑磊腹诽著推开了他的手。
秦越眼神闪了闪,也不恼,虽然不知道为何男人突然改变了态度,但是总归对自己不是坏事,林家小子想上眼药的卑 鄙企图似乎更使得形势朝有利自己的方向迈进了。不能把人揽在怀里虽然有些可惜,但看了看自己特意拿的小伞,如果男人抗拒自己拥著他,那就把伞都遮在他那边,男人总不好赶著淋得一身湿的自己就这样回家吧。想象著男人那小小却舒适的家,曾经吃过的那又暖又开胃的面条,还有那又热又 紧的身体,秦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可惜身旁的刑磊没有看到──这个他眼中的孩子,也在用孩子的方式算计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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