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曼卿手上不停,他感到手里的东西更挺直了,还微微跳动,心里也紧张起来,后悔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提议,可是自己既然说了,就得一言九鼎。
“少爷,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要真体恤洛雪,就放我一天假……”洛雪回头正对上曼卿有些羞赧的脸,低垂的眼睑和黑密的长睫毛,突然天降惊雷劈到自己骨头里去了似的身子一弓,泄在曼卿手里。曼卿也呆了一下,自己手上没使劲啊。
“看,”洛雪苦笑道:“洛雪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少爷的,这辈子才来让少爷压,我已经认了,少爷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自己上辈子是什么人啊,富可敌国的大财主么?这么多人欠自己的?曼卿没说话,轻啄了两下洛雪的唇,暗地里却松了口气,心里记着呆会儿吩咐下去放洛雪三天假。
第五梦怨憎会(六)
吕相一案的结果是吕相专权跋扈,亵渎天威,有负圣恩,但念在其一片孝心,免其一死,抄没家产,革职还乡。伍子期几次暗示杀吕相是皇上的意思,留不得,可徐曼卿最后还是力排众议,放了吕相一马,别人都知道徐曼卿是天子宠臣,只要皇上不发话,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事最后就这么定了,这是徐曼卿第一次循私。至于吕剑吟,倒不用曼卿费心,还没结案皇上就有两道圣旨下来,第一道,吕相罪大,但皇上念及他往日劳苦,特赦不牵连无辜亲属。第二道,吕剑吟为官清正,行无大过,虽有结党之嫌但不曾参与‘黄城’一事,皇上念他才华出众,官复原职,只罚俸半年。来牢里宣旨的张公公把圣旨交在吕剑吟手上,意味深长的说道:“状元公,可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爱才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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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卿在御案前的硬地板上不知跪了多久,双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除了张钰进来给皇上添了两次茶,上书房里就只有皇上批阅折子的沙沙声。好容易皇上将手上最后一份折子批完教张钰进来拿出去发回中书省,又端起案上茶水呷了一口,才道:“平身吧。”
曼卿稍撑起身子,膝头一虚竟站不起来,干脆重又跪倒,道:“臣有负圣恩,理应责罚。”今天下了朝曼卿照例到上书房,行过跪拜大礼皇上却只顾批折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没皇上的话曼卿不敢起来只能跪着,一跪就跪到现在。
“那你跪着吧。”皇上看他一眼,嘴角扬上一个让人不轻易察觉的微笑。
“皇上,吕相国为社稷鞠躬尽瘁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微臣是怕众人心寒,所以才……”曼卿也知道自己这辩解听起来多么的苍白无力,可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错上了吕剑吟,心中有愧吧?
“朕没问这个,既然事情交给了你,你的决定就是朕的决定。”皇上的确是没想到徐曼卿会私放吕相,可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再追一道圣旨赐死吕相吧?事情尘埃落定,他师出无名,吕剑吟这只鹰可能没训好,日后再找条链子给他拴上也就是了。
“谢圣上恩宠。”今天这书肯定是读不成的了,也不知道皇上想说什么,曼卿只得打打官腔。
皇上站起来,顺手拿了椅子上一个软布蒲团,走到曼卿身边把蒲团往曼卿屁股后面一扔,伸手扶他,“曼卿,腿麻了吧?坐。”
听皇上突然改口叫自己名字,还拿了御用的蒲团给自己坐,曼卿惶恐起来,不敢叫皇上扶又不敢不识好歹,轻轻闪过皇上伸过来的手,身子一歪坐在上面,道:“皇上……”
“别叫我皇上,就当我还是普济寺的穆千里,曼卿,你可有话要跟千里说?”皇上的语气越是温和,曼卿心里越是没底,但这时候若不一口咬定更惹人猜疑,曼卿道:“没有。”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皇上看了曼卿一眼,似是有些失望,道:“现在相位悬空,但国家琐事却未减,依徐爱卿你看,现在朝中有谁可为相?”
“皇上心中早有圣裁。”曼卿还没从方才的惊讶中缓过劲来,再加上自己刚忤逆过皇上的意思,不敢再有丝毫差错,只好打了个太极。
“不错,朕心中是有个人选,就是你——徐曼卿。”
曼卿一听,吓得赶快从蒲团上起来重又跪下,道:“臣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实在不足为相,依臣看,户部尚书王大人和吏部尚书钱大人都可担此重任。”
“不错,论资历年纪,他们是有。可是他们有一样不及你,就是胆子。”
“臣知罪。”曼卿一头磕下去不敢抬起来,以为皇上还在怪自己放了吕相。
“你起来。”皇上有些不悦,道:“朕的意思是,朕要行新政,立新法,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那些老头子,没有这个胆子,就会念叨祖宗家法,照搬前朝旧律,若说资历嘛,古有十二岁封卿拜相的甘罗,徐爱卿,你比他还大了十岁吧?”
“甘罗未长而夭,才高不寿,请皇上三思。”曼卿还是不敢将头抬起来,若只是因吕相的事怪罪自己,那还是小事;改革更治就难说了,轻则臣心不稳,重则动摇社稷,不可轻试,纵观历朝历代,成事的屈指可数,难道皇上想叫自己去做商鞅不成?
“你怕死?朕意已决,你是要做朕的左膀右臂,还是要学那些老头子坏朕的事?”
皇帝语气中隐隐压抑着怒气,不容曼卿再想,朗声道:“臣——尊旨。”
自古君王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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