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惊,不觉往后退了一步,正巧踩到罗影的脚。
罗影“啊”地一声惨叫,和被剁了尾巴的狗似的跳了起来:“有鬼啊!!!”
他的叫声回荡在极为空旷的地下,回声一重重荡开,要多凄厉有多凄厉。
“罗影!你特么再号丧,今年守山夜你给老子一个人滚上山去!”
萧七的怒吼蓦地炸开在右前方,两道手电的强光同时扫了过来。
“别动啊!那边的人千万别动!”有个陌生的青年在那头叫道,“我们就快捉到它了!”
罗影被萧七那一嗓子吼地蔫成了根霜打的茄子,哆哆嗦嗦地缩在关卿身后要哭不哭的样子:“我不想一个人去守山,大嫂你帮我和七爷吹个枕头风,别把我丢到山上去。”
关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唇微微开合:“守山是什么意思?”
这层楼很黑,只有一盏几瓦的节能灯惨淡地照出一小片光亮,关卿仅能模模糊糊地看见百来步外有三点人影在那头。
罗影在他背后声音发抖:“守山是定坤观的规矩,每年大年夜六道里要出几个人上山祭拜万里山河,告慰无主亡魂。”他的声音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语不成调,听不出来他的本音,“那时候漫山遍野全是孤魂野鬼,一波又一波……”
“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关卿没有回头,一把抓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那只手又冷又硬,青色的血管顶起苍白的皮肤,仿佛在冰柜里冻了不知多久。
关卿看了一眼,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一个反向擒拿,拧起背后人的胳膊。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在昏暗的空间里。
萧七的声音立即从那头奔进:“关卿!你在那别动!”
关卿咔嚓拧断背后那个东西的胳膊,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我不动就凉了啊!”
萧七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关卿侧身一个过肩摔将趴在他背上的不知名物体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碎它胸前肋骨,朝萧七怒道:“看到没!差一点,我就凉了!凉了!”
萧七:“……”
地上的女尸:p……
跟着萧七过来的青年见此情景,和看恐怖分子一样看着关卿:“兄弟……下手够狠的啊,我还打算留个全尸给她呢。”
“留什么全尸!对待妖魔鬼怪要像暴风骤雨一样冷酷无情!”关卿容色冷峻。
“……”青年敬仰地看着他,“不愧是纳音观主的继承人……”
萧七不吃那一套,将关卿拎到一边:“我不是让罗影带你去逛街了吗?!你跑这里来找什么死?!”
关卿冷漠道:“你给我金卡银卡黑卡了吗,就好意思让我逛街?呵,男人。”
萧七不耐烦地从包里抽出黑卡甩给他:“走走走,别在这碍手碍脚。”
关卿:“老子都到这了,你甩我一脸卡耍什么帅?”
萧七:“要不要,不要还老子。”
关卿:“要!”
陌生青年对瘫在地上的罗影,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定坤观内部的相处模式都是这么傲娇别扭的吗?”
罗影软手软脚地爬起来,苦大仇深地说:“不,仅限于他们两口子。”
解决了家庭内部矛盾,关卿这才认真地看向地上的碎尸,刚看了一眼他立即一脸惊慌地向后跳了一步:“噫!好可怕哟!”
青年:“……”
罗影一脸习以为常的麻木。
只有萧七充满英雄气概,十分地将人往怀里一拢,安抚道:“别怕,宝贝儿,死透了。”
青年:真是够了,破个养尸阵居然特么地还能被喂狗粮!
关卿演够了,拍开萧七不安分的手,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下尸体的面目:“咦,这不是那个何岚吗?我记得她不是被分尸了吗,尸体怎么又变成完整的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分尸的?”青年惊奇地问,“她死了有几年了。”
关卿想了想说:“她托梦给我的。”
虽然不是托梦,但也差不多。
青年看着他的眼神更热烈了:“厉害啊兄弟!听说你才入行没多久,就能在梦中接老板们的活了啊。”
关卿轻描淡写地说:“小意思小意思。”
“他逗你玩的。”另一人脸色不善地从y-in影里走出,他的面容和陌生青年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绝对不会让人认错。
这两兄弟一个热情外向,一个稳重严肃,关卿觉得用一部剧名来形容他们很合适:冰与火之歌。
“庄勉。”黑发青年向关卿点点头,“这是我哥,庄勤。”简单介绍完自己身份后,他没有多废话和萧七道,“七爷,里面的阵脚已经都清理干净了,尸体也碎了,以后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
“行吧,”萧七懒洋洋道,“这事是你们庄家惹出来的,这次我就帮你们挡个遮羞布,”他挑起眉,锐利的眼神直视庄勉的眼,摇了摇手指,“没下回,知道吗?回去告诉你们家长辈,自己也是搞风水的,有些钱能拿,有些钱不能拿,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们庄家好歹也曾是风光一时的望族,别为了点蝇头小利,折了身价和子孙后代的福荫。”
庄勤被萧七直白呛人的几句话说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想辩驳什么,可是确实又无话可说。
庄勉脸色依旧平静,点头道:“七爷不说,回去我也会和家里长谈一次。这次还是多谢七爷了,事情料理地差不多了,我和庄勤留下来再收个尾,七爷……”
萧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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