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芳轻笑,心中只觉十分的柔软,满腔柔情蜜意都要尽付此人。他抬臂正想回抱住对方,却是忽然停下了动作。
“恩?”杜梦楼被白靖芳从怀中轻轻推了开来,甚是不解地望着他。
白靖芳敛了心神,又静静聆听片刻,不禁有些皱眉,“有人进了寒玉潭……不是毒圣。”
不怪白靖芳如此警觉,寒玉潭在江湖中几乎是处“禁地”,因那毒圣十分厌恶被人打扰,当初白青夏为了爱子前来寻他,也不曾踏进一步。白青夏何等深厚内力,对这寒玉潭中的毒雾也要惧其三分,更罔论那些江湖宵小?胆敢前来的只有两种人,一是那与毒圣齐名的昆仑医仙沈慕来;二便是求死之人。
“我去看看。”
白靖芳起身便要往外走,杜梦楼却是拉住了他。
“别担心。”白靖芳十分清楚杜梦楼的顾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你留在这里等我。”
杜梦楼紧了紧掌心,缓缓松开了手。
白靖芳犹如轻风,闪身便消失在了杜梦楼眼前,只留下一抹潋滟的朦胧白影。
行至半途,白靖芳在来人面前骤然停步,对视瞬间,白靖芳周身杀气腾嚣,尘土飞扬间石砾一颗颗无风跳动,草叶翻卷着自白衣旁飞过,却尽数被溢散而出的气劲撕得粉碎。
那人形容颇为狼狈,却仍是难掩一身非凡的贵气,一双总是笑含春情睥睨脚下的眼眸,此刻却是微微大睁着,写满疑惑、惊诧,甚至有一丝的无措,“是……你?”
白靖芳面无表情,那容貌俊美无俦,长发轻扬,白衣翩翩。仿如不染凡尘的仙者,又如冷血无情的玉面修罗。
两年后的再相见,谁也不曾预料到,谁也不愿预料到。
白靖芳以为他放下了,遗忘了,然而此刻胸膛中翻滚的怒火清楚地说道:宁王赵辞!该死!
赵辞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他甚至有些不耐道:“我来找毒圣,没有时间与你纠缠,让开!”
“哈……哈哈哈……”白靖芳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仿佛是自灵魂深处发出,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十分的平静,简直让人觉得这笑声并非出自他口中,那模样令人心惊,竟是种深深压抑住的癫狂之姿。
赵辞早已察觉这当年的傻子不傻了,白靖芳一身杀气毫不遮掩,他如何感觉不到?可他心中有如重山压顶,心急如火,根本无暇分神他事。
白靖芳停了笑声,玉笛同时自他腰间飞出,在眼前快速旋转几圈后,落进了白靖芳展开的手心。
自始至终,白靖芳一言不发。那唇间响起的笛声,就是他唯一的“语言”。
杀!
怀虚笛原属清灵之音,怀虚心法要求“无佗”境界,“无佗”既“无他”,最忌因仇恨所起之杀念,然而今日白靖芳吹得却是一首名副其实的杀戮之曲。
自优美的笛声传出的内力犹如滔滔巨浪,熊熊烈火,肆虐无情。笛声越是悠扬动听,杀气也越是凌厉锋利,阵阵音波像无数尖利的银针刺穿了耳膜,刺入肺腑经脉。
赵辞猝不及防,不及以内力抵挡,竟是一口朱红呕出。他勉强镇定心神,心中微微一惊,他对江湖各门各派也算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四大音杀其一的怀虚笛。只是怀虚笛向来不问江湖恩怨,门下弟子极少在外走动,虽声名响亮却是一隐世神秘之地。赵辞曾在年少时偷跑出宫,只为观视一场齐集各派精英的江湖盛事,当年怀虚笛只派出一名弟子,且年纪与赵辞相当,令在场的许多武林前辈大感不满,道那怀虚谷过于清高傲世。那年轻弟子一路过关斩将,直到与天蟾琵琶狭路相逢才败下阵来。天蟾门徒向来心狠手毒,竟将怀虚弟子重伤,可即使如此,怀虚谷主人也不曾出面为其徒讨回公道。经此事后,怀虚清傲冷漠之名更胜曾经。赵辞如何能想到,那叫雪舟的小傻子竟是出自怀虚谷?!
赵辞武功不弱,然而音杀派皆属纯正内功门派,所长根本不是拳脚功夫,赵辞与白靖芳若是近身擒拿或剑搏剑,恐怕还有两分生机,可论内力,便简直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更何况,赵辞哪里知道,他面前这谪仙般的男子与当年所见少年之间的差距又是天与地,他面对的可是那下一任的怀虚谷谷主。
赵辞暗提内力,然而无济于事,自笛音中送出的真气犹如漫天细雨,密密匝匝,直要将他刺穿得体无完肤。
血红一口接一口呕出,赵辞竟是连半步也无法踏前,而白靖芳始终漠然地看着他,不曾移动寸许,只有那玉笛上的纤长手指十分优雅地按压笛孔,轻易地操纵着他人的生命。就如……他也曾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操纵过……
就在这时,赵辞目光一凛,竟是又见到了一个更加意想不到之人!
那人站得离他们十分遥远,可赵辞哪能认错?他强忍下翻腾的血气,大声道:“崔锦在寒玉潭外,他身中——”
不等他说完,笛声忽而高亢起来!像是为了堵住他的声音,狂暴地犹如愤怒的野兽,誓要撕咬开他的咽喉。白靖芳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憎恶和怒火,几欲将面前之人烧成灰烬。
赵辞口鼻之中都是浓血,连耳中也淌出鲜红,他猛咳一声,却是断断续续道:“他身中……奇毒……我要找毒圣……救他!”
远处之人静立许久,直到赵辞不堪重伤地跌坐在了地上,那人才缓步上前。
白靖芳心中十分清楚杜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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