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长林“啧”了一声,“如果我再跑呢?”
“就关起来。”贺迟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打断腿,把你锁进笼子里,再停了你的卡,让你没办法从商城里买道具。”
郗长林半眯起眼,看了贺迟半晌,竟笑起来。他抬手拍了拍贺迟的脸颊,接着转过身,弯腰从衣柜里捡起那套水蓝色的戏服,边说:“迟迟,出了一趟门,你可变得真有想法。”
贺迟适时地放开手,温声道:“但我舍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郗长林翻了个白眼,半分不矜持地把戏服搭在自己肩上,推着贺迟往拔步床走,“而你舍不得,所以才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
东面的拔步床上放置了一整套床具,郗长林把贺迟按进去,接着扯起被子一角、猛地用力抖开,罩在贺迟头顶。
“真的不用我帮忙?这套衣服我记得穿法很繁琐。”贺迟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听上去闷闷的。
“你故意让人设计得复杂的吧?”郗长林把这颗想要钻出来的脑壳按下去,随后把双人枕抓起来,蒙在贺迟脸上,说话声音凉丝丝的,“不用,谢谢。”
一把将帷幔拉上,郗长林快步后撤,绕到屏风之后,动作迅速地换衣服。
这套戏服复杂归复杂,不过郗长林是经历过古代世界的人,详细研究过各种古代服饰穿法,稍微一看,就知道哪儿该系在哪儿,哪里该往哪里套,不到十分钟,便穿得整整齐齐。
青年穿好衣服就要走人,路过拔步床时,睡着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难道还要我哄着你才能睡着吗,贺三岁?”郗长林敛下眸光,没好气地说。
贺迟抓着郗长林的手坐起来,目光深邃,“郗喵,你身上布料太少了,我不想放你出去。”
这身戏服完全比着郗长林的身量定制,水蓝轻纱如雾裹身,而腰间镂空,以寥寥数枚亮片作为点缀,又将上下连接,走动之间折s,he过光芒,极为引人注目。
虽然郗长林穿不出女性那种玲珑有致的韵味,但腰身与蝴蝶骨的曲线被完全勾勒出来,举手投足无一不引人瞩目。尤其是那一截露在外面的腰肢,如玉凝脂光泽莹莹,让人忍不出想要成为这衣衫上的坠饰亮片,能够时时刻刻温存在一处。
贺迟喉结动了动,瞬也不瞬凝视着郗长林,而郗长林垂下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后,冷漠地甩开他的手:“我演的这个易清波,是我生平所见穿着最保守的花魁——哪家花魁不是坦胸露r-u,但到了我这儿,脖子以下全都被遮住了。”
说完便有离开的趋势,男人在青年就要错身离开之前挪到床边,伸手环住那截腰,仰头道:“郗喵,能让我亲一下你吗?”
“不能。”郗长林面无表情。
这是贺迟意料之中的回答,他没露出半分失望神色,而是用下巴抵着郗长林暴露在外的腰身,轻声道:“我这几天,不仅是去处理了我父亲的事,我还去了一趟胡子山,找到了宫家的那条矿道。”
郗长林眉心一跳,一句“你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贺迟拉了一把,跌坐进他怀里。
男人欺身吻上来,郗长林越是挣扎,便将他箍得越紧,直到这人无法呼吸时,才将他放开。
他抱着青年,鼻尖抵着鼻尖,唇贴着唇,低声说:“我很想你。”
郗长林被贺迟欺负得后背发软、指尖无力,眼波一横,却是没多少威胁力。他也清楚自己此时的模样,干脆别过头去,不看贺迟:“你真是越来越会抓人弱点了,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
“既然这样,那么把一切说开的那天,你不该来撩拨我。”贺迟打断他,笑着帮他理顺额前的发,动作一如既往轻柔,“你那么好,尝过滋味的人,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你这是在怪我咯?”郗长林语气古怪。
“我怎么敢怪你。”贺迟说,
郗长林一扬下巴,抬高音量:“那么劳驾放开,我要出去化妆了。”
贺迟没半点放他走的意思,将他的脸扳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郗长林的心无端漏跳一拍,面上迟疑顿生,也就是这片刻,贺迟的神色也微微发生变化——他蹙起了眉,看上去有些凝重。
——喜欢一个人,会产生一种害怕感,害怕求而不得,害怕被讨厌被嫌弃。
郗长林想起这句话,内心奇异地泛起一阵酸涩。
“你有喜欢的人吗?”贺迟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
青年眸眼一转,说:“某个三流作者写过一本,里面的主角江栖鹤我挺喜欢的。”
“这个不算。”
“那莎士比亚算不算?”
贺迟忽然笑了一声,将郗长林抱得更紧,额头抵在他肩头,“就是说你没有喜欢的、真实的、活着的人了?”
郗长林:“如果是这个限定条件,就没有。”
“那么你排斥我吗?排斥我抱你,牵你的手,亲你吗?”
这个问题贺迟没等郗长林回答,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我想你是不排斥的,否则你早就一脚踹过来了,也不会主动亲我,更不会喝醉之后往我怀里钻。”
郗长林低低哼了一声。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贺迟放柔了声音,话语带笑,“你和我在一起,我提供一切你想要的。”
郗长林扬起眉梢:“哦?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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