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质问接踵而来,孙仵作瞥了眼府尹,又瞟了眼坐在旁边记录的主簿,慢悠悠的打破了之前问题造成的寂静。
我不知道。项识鹤的声音喑哑粗砾,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一样。他似又想起什么,问起了那颗头颅的下落,那个头颅在哪里?
他们发现那个头颅的时候,另一半完好的面容就在他们面前腐烂,许许多多细小的虫子从那琉璃珠的眼睛里跑了出来,它们又急又慌乱。孙仵作起初还惊愕半天,紧接着当天边光线越发强烈的时候,他就明白为什么那些小虫子要钻进泥土里。没来得及躲进去的几乎是瞬间就被烤熟了,焦黑的尸体散发出让人恶心的味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我不知道。项识鹤不耐烦的说道,他那双眼阴鸷而暴虐,如果不是锁链将他手脚捆住,孙仵作丝毫不怀疑他会暴跳而起然后将他们通通斩杀。
孙仵作后退了一步,让他检查尸体他还可以游刃有余,可面对活人他却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仵作,哪里比得过天策府的军爷。可府尹不开口,主簿从来都嫌此事麻烦,回他一个继续的眼神就埋头苦写。孙仵作暗暗埋怨,他们和项识鹤熟稔,自是不愿为难项识鹤,也就只能由他这小小仵作开口。
你别故意隐瞒,那头颅并未死去,一直念叨着生蛊,肯定与你有关。
孙仵作闷闷说道。
他们本以为那头颅再无生气,结果孙仵作刚碰上它时,那毫无血色腐烂的几乎看不出是嘴唇的肉块就张了口,一直低低念着的就是那生蛊。一路上都没有停歇,孙仵作简直听的头皮发麻,恨不得远离那颗头颅。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根本没人愿意靠近那颗头颅。
项识鹤不明所以,他转过视线看向府尹。
林今呢,为何我没看到他?
孙仵作不满的回道,林大人可比你有用多了,他现在正在追查曲言孚的下落。
一听到曲言孚三个字,项识鹤顿时坐不住,他挣了挣手中锁链,口中低吼,你们把曲言孚怎么了?
孙仵作顿时气乐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项识鹤,什么叫做我们把他怎么样了,我还没说他包庇罪犯是什么意思。
包庇罪犯?
项识鹤不明白了,怎么他不过是睡了一晚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还不帮助我们破案怎么不叫包庇了?
你们查到了?
差不多吧。孙仵作敷衍的回道。
项识鹤顿时拧起眉,什么叫差不多,要是你们冤枉了言孚,抓错人怎么办。
孙仵作顿时郁闷,忍不住指责道,军爷,我谅你是大人好友,我才对你百般客气,可你这话是认为我们抓错了人?那掌柜三番四次误导你,你就没觉得不对?还有我可说真的,那曲言孚是给你喝了什么mí_hún汤让你就这么向着他?
孙仵作的话让项识鹤愣了一瞬,可很快就回嘴,你上次怀疑我是凶手,这也叫客气?嘴巴里说着恭敬,谁知你内心是如何作想。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掌柜是在误导我,你跟踪我还是你骗我?言孚是我朋友,我自然信他,不过我想仵作这般姿态,肯定不知朋友是何意吧。他说到后面,满是嘲讽一笑,可内心却是惊疑不定,自从那次闯进山洞,他对曲言孚的态度确实转变太大。虽然极力否认,但他也不由的往那方面想去。
苗疆的蛊,他从来都是知道它的凶残狠戾之处。
曲言孚,会不会也对他用了蛊?
府尹闷笑,忍不住对他们摆摆手自己走了出去。他自是不信项识鹤会和凶手勾结,但必要的询问还是要做的。
就在他调整完情绪,打算再次进去的时候,有人急冲冲向他跑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大人,刚刚有个小孩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项识鹤。
府尹接过信,对下人挥了挥手,脸色阴沉的走进牢狱。
孙仵作还在执着于让项识鹤收回那后半段话,对他而言简直是赤裸裸的攻击,他这般爱面子哪里忍受的了,凶眉恶目的瞪着项识鹤,反正项识鹤现在也拿他没办法。
我说了,我根本不记得洛水河边发生了什么。项识鹤烦躁的大吼,他心情不好跑去洛水边呆了一夜,自己怀里竟然多了个头颅,要是他醒了定会晕过去了事得了。
府尹慢慢踱步进来,他背在身后的手上紧紧捏着那封信,脸上看不出悲喜。
刚下人过来和我说,府尹拿眼看项识鹤,那双平日里毫无精神的双眼此刻却是炯炯有神,那个头颅死了。
本来就是死物,只不过是靠着一蛊成活到现在。它的惊悚灵异全是靠着那一枚来自苗疆的蛊。
难怪他们会对曲言孚有所怀疑。
反应最大的是孙仵作,竟然死了?我还以为它会撑久点。
死了?项识鹤微微诧异,随后就没了动静。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具与他毫无关系的头颅罢了。
雨声又在风中摇曳,项识鹤觉得应该是一场暴雨,狱中脆弱的烛火不停摇晃,要不然为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话。明明暗暗当中他好像看到一双眼睛,柔情的明亮的哀怨的,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他记得了,是山洞中那个女子。
跟随着丢了自己头颅的身体转了好几个弯,在那里他不但看到了曲言孚还有曲言孚口中的师姐。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就勉为其难不杀了他。女子声音轻灵悦耳,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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