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在桌前坐下,要了一晚阳春面。
没过一会姑娘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他身前,笑着拍了拍手,说:“趁热吃!哎,你不把斗笠摘下来么?”
褚颜抬眼看她。
隔着薄纱,看到姑娘那熟悉的容貌时,他脑子里腾的一声,有些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不可救药的倾泻而出。
耳边听到姑娘的声音。
或浓情蜜意:“到底是何时倾心的,我也不知…你虽是皇上,我爹爹也算是个大人物,配我你也不亏不是?”
或震惊凝噎:“你们竟是这等关系!你们,你和他!是,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从未回应过我的感情,都是我自作多情!可你们……罔顾lún_lǐ!令人作呕!”
或穷追不舍:“我知道都是他强迫你的。你若愿与我走,不必担心今后的问题,虽比不上宫里的锦衣玉食,但我会把赚来的钱都拿来养你,让你不愁吃穿。前提是,你愿跟我走的话……”
褚颜记得最真切的一句话,就是女孩站在他身前,露出爽朗的微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我是蓝玉,我爹爹是燕都的国师。你应该听说过他吧?他的名字是,蓝知。”
第90章 帝笼08[探案章,不喜可跳过]
姑娘好奇的凑近那似乎在直勾勾盯着她的人, 看着纱帘里面模糊不清的面容, 问道:“你是不是在看我?”
那人没有回答,只转过头去。
姑娘便无趣的耸耸肩, 又有人已经坐到了面摊旁, 热情的招呼着她:“小玉, 来碗r_ou_丝面。”
名唤小玉的姑娘高声回应:“好嘞。”
正值中饭的时候, 小小的面摊越来越热闹,蓝衫姑娘和一名小二忙的脚不沾地,褚颜把刚点的那碗阳春面赠给一对乞讨的母女,来到快要忙晕的姑娘面前, 从腰间解下一袋沉甸甸的碎银递给她。
蓝衫姑娘接过钱袋后一愣,顾不得擦去额上的汗,只笑道:“一碗面不过三文钱,怎的给那么多银子?是我这里的面太好吃了, 你想吃到天荒地老?”
“姑娘, ”戴着斗笠的僧人嗓音异常好听, 但并不似出家人的清冷,反而听得人耳根有些发热,“我是想向你打听点事情。”
姑娘捏住钱袋,说:“你问便是。如果我答不上来或帮不上你什么忙,这些银子再还给你。”
“对面的添香楼,为什么会引起众怒?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没想到你是问这个。”她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 挂上些气愤和忧心忡忡, “近几年来许多户人家的女儿莫名失踪, 家人哭天抢地的去官府报官。但你我都知道,官府办事效率向来极低,这样的案子一积压便是几年,每次去报官后都会被知府三言两语的打发回来,口径统一的说是在‘积极寻找’,但又谁知道找没找呢?”
僧人似有疑惑:“红袖街算得上在天子脚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传到皇帝耳中?”
姑娘皱起眉,蛮愤愤不平:“官府办事速度不行,封锁消息却是一流,每年都失踪个把姑娘,报官无门不说,就连找个比知府还要大的官请命都找不到。这儿虽说不是边陲小地,却依然墙高皇帝远,表面上我大燕都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实际呢……”
她越说越生气,甚至带了强烈的个人情绪:“藏污纳垢的事情多了去,谁会管?谁能管?谁敢管?”
僧人问:“女子失踪,又和添香楼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添香楼犯下的罪行?”
蓝衫姑娘道:“自然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半个月前,新上任的巡城御史就暗地里和我们调查此事,最终发现那每月趁入夜时掳掠女孩的,正是添香楼的两位打手。他们将女孩打晕,放进马车,让雇来的马夫驾驶出城,据我们推测应该是在做不轨的生意。只是不想,我和御史驾马追出了城,却不小心把他们追丢了,本打算再找机会埋伏,可没想到……”
那僧人道:“没想到,巡城御史因罪被打入天牢。”
蓝衫姑娘冷哼:“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他真的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还不至于从官十几年仍委身于一个六品小官。怕是当晚我们追出去的时候教人发现,刻意栽赃陷害了他。”
僧人沉吟片刻,刚想再问点什么,就见二十几个大汉从添香楼走出来,为首的是刚才那个老鸨。她岁数看起来并不大,着一身艳红衣袍,手握团扇,十指丹蔻,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艳丽的眉眼间是一抹掩饰不住的趾高气扬。
那二十几人不由分说就将面摊团团包围起来,动手就将桌子掀翻,汤汤水水ji-an到客人袍上的时候,那客人刚要动怒,却被大汉狠狠瞪了一眼,无奈只能摸了摸鼻子离开。
老鸨一脚踢翻了长凳,吊着眼看向蓝衫姑娘,团扇一指,怒骂道:“小浪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煽动他人砸我铺子轰我客人,扰我生意断我财路,老娘频频忍让,今天定要杀j-i儆猴,别让这些贱民以为我添香楼好欺负。来人啊,给我砸!”
在碾压式的人数和体格上,人群作鸟兽散,站在远处各自观望,有的甚至已经在跑去县衙的路上。店小二看这阵仗已然吓傻了,他两股战战的躲在姑娘身后,说道:“老、老板,怎么办?”
蓝衫姑娘汗巾一扔,lu 起袖子上前一步,高声阻拦:“光天化日下行凶不成,我看谁敢!”
她的话却分量低的如同飘絮,姑娘银牙紧咬,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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