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头重脚轻一脑袋栽进去。
他看见水波一圈圈地荡漾开,而后一张又一张苍白的人脸从深处缓缓浮上来。
那些人的面容因为水纹的关系显得扭曲而模糊,梦里的夏川却总觉得有些眼熟,他眯了眯眼,凑近水面,想要看清他们,可他们却总在距离水面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消失不见。
这样的情景来来回回反复出现了许多遍。
夏川凑离水面越近,那些人脸就越远,自始至终都隔着一层,怎么也看不清……
如果这就是临死前看到的最后景象,那老天大概是成心跟强迫症患者过不去,死都不让死安生。
梦中的夏川终于忍不住皱了眉,再没耐性无止境地耗下去,在人脸再次出现的时候直接俯身伸手朝水中捞了一把。结果反被水下某个冰凉滑溜的东西缠住了五指。那东西力道大得惊人,猛地一拽,夏川便重心不稳跌入了水中。
在落下去的一瞬,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猛地吸了口气,呛了一大口咸涩的水,咳得心肺都疼。
这一咳,梦中幽深微晃的水面和苍白冰冷的人脸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耳边悉悉索索的响声,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伴着剧烈咳嗽带来的嗡嗡耳鸣,和擂鼓般的心跳,简直有些嘈杂了。那其中有水流声、风声、枝叶相擦的沙沙声、尖利的鸟鸣声,甚至还有……类似象嗥的叫声?!
夏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在咳完一阵之后,终于试着睁开了眼。
刺眼的日光晃得他双目涩胀,他忍不住皱着眉,抬起依旧有些沉的手遮挡了一会儿,这才慢慢适应过来。
入眼的是一片开阔得毫无遮挡的蓝天,有几只体型稍大的鸟在高空盘旋,只是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个剪影,分不清是海鸥还是别的什么……
夏川半眯着眼,盯着极高远处得那几只海鸟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真是命大,在那种境况下居然还能有再睁开眼的机会。
身下躺着的地方十分坚硬,有几处还有突出的棱角,硌得人皮肉麻刺刺的痛,估计是块靠海岸的礁石。
忍着一身的酸痛,夏川蹙着眉想要撑坐起来,却感觉自己腿上压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得他半边身体都快没了知觉。
夏川:“……”
联想到之前在海里的情景,他抽了抽嘴角抬起上半身看了眼——果不其然,那个从落水起便把他当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死不撒手的货,现在依然挂在他腿上。只是衣服不知怎么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皱巴巴地粘在身上,带着一块块斑驳的盐渍,配合他那死狗一样挂在礁石上的姿态,简直像一块正在风干的咸肉,美得让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夏川正打算把腿从丹尼斯身下抽出来,就感觉那块一米八几的咸肉动弹了一下,而后便抱着他的腿咳了个惊天动地,顺带吐了一口呛进去的海水。
夏川:“……”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那一小滩水迹,毫不犹豫抽回了腿。咸肉丹尼斯被带着翻了个身,在礁石上摊成大字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两人在礁石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缓过劲来。
“你还好吗,川?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往深海里沉吗,怎么现在会躺在这里?难道有救援队赶过来了?那么他们人又在哪里……真是见鬼了,这还是百慕大吗?”丹尼斯一有精神就开始蹦豆子似的往外倒,一边问着一边坐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夏川被他一连串问题轰得头疼,索性无视了前面所有的,只接了最后一句:“确实不对劲。”
他们也不知在这礁石上晾了多久,夏川身上的衬衣都已经干了大半,只是和丹尼斯一样,也结了几块盐渍。他答话的时候,正皱着眉将衬衫的袖子翻卷到手肘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抬头扫一圈四周了,语气也平淡得好像在说“嗯,太阳挺大。”
“……”丹尼斯觉得自己好像被敷衍了。
他正想开口,就见夏川翻好了袖口,瘦长白净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冲左边点了一下,道:“水下有东西,还不小。”他说话声音一贯不大,淡淡的,像是懒得费什么力气似的,音质又有些冷,在这种境况下,配合着他话语的内容,听得丹尼斯后背的汗毛“刷——”地一下全竖了起来。
他顺着夏川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一片海水确实颜色有些怪,像是有什么海兽潜在水面下十来米深的地方。
可要是那颜色不对劲的地方都是那东西,那也太……大……了……
丹尼斯默默咽了口唾沫,僵着脖子死死盯着那一片海面,再也不敢咋咋呼呼往外倒豆子了,生怕惊到那玩意儿。
可他规矩了,不代表对方也规矩。
没过几秒钟,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片阴影动了一下,而后越来越深,离海面越来越近……
很快,就听“哗啦”一声水响,那个庞然大物便彻底浮到了海面上,距离他们两人所呆的礁石,只有不到五米。
丹尼斯眼珠子都快对上了,整个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模样。
夏川面色冷冷的,一边盯着那个庞然大物,一边不动声色地抬手,搭在了丹尼斯的手腕上,似乎随时准备有所动作。
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那海兽森寒的双眼看起来有种古怪的意味……
丹尼斯被他碰得颤了一下,快翻过去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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