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下来。
自从他们从鲨齿龙那边离开,小心地走了大半公里地后,这个空得诡异的密林就像突然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变得有些热闹起来。除了一直都存在的虫鸣外,密林里多了许多其他的动静——
头顶时不时有扑翅声掠过,那是大小不一的翼龙在滑翔,它们看起来没法飞太远的距离,总是在高树的枝顶停停歇歇,偶尔会以极快地速度俯冲向另一株高树,大概是看到了食物,不过更多的还是在朝海的方向滑翔;即便在密林中行进的几人再小心,也是一组不小的目标。
有三只翼龙从高空直扑下来,目光精准地挑中了丹尼斯和他背着的林顿教授,充分贯彻了挑软柿子捏的真理。领头的那只大得吓人,翅膀半张都够把两人包起来,吓得林顿教授差点从丹尼斯头顶倒翻出去。
“啊——滚开!”丹尼斯被其中一只的翅膀狠狠扇了一下,脚步慌乱地想要躲开。林顿教授更是一手抱头,另一手在空中挥打着,结果被翼龙一口叼住了手臂,尖利得如同钢锯似的牙齿扎进了皮肤,殷红的血珠成串地滚落下来。
两人被这冷不丁的袭击弄得东倒西歪,丹尼斯被翼龙翅膀挡住视线,根本看不到脚下,被绊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连带着有些发福的林顿教授也滚到了一旁。
深蓝和夏川几乎是立刻回头。前者一手一只,直接捏断了两头翼龙的脖子;后者一匕首将剩余的那只钉在了树干上,干脆利索地解除了危机。
被钉在树上的那头一时没死透,凄厉地叫了好几声,硕大的翅膀抽搐似的乱扇着,力道十分之大,要不是夏川匕首钉得深,根本挂不住它。
深蓝对声音本就敏感,这种高分贝的叫声简直是要他的命,听得他直掏耳朵,忍无可忍地将两头翼龙甩到肩上扛着,腾出一只手一把捏住了树上那头翼龙的嘴,“我还是更喜欢在海里对付这玩意儿。”
变回沧龙直接一口吞,哪用得着受这噪音的罪。
见翼龙总算老实了,夏川伸手把丹尼斯和林顿教授从地上拉起来,碰撞间没注意,手背打到了高树的树干。
夏川眉头一皱,条件反射性地缩回手看了眼,只见手背上多了好几个血点,还扎着几根白毫似的长刺,细而韧,要对着枝叶间投下来的光才能看清。
“嘶——”站起身的丹尼斯抽了老长一口气,摊开双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他可比夏川惨多了——手掌、小手臂、肘部、膝盖都负了伤,他身上的肌肉不如夏川这样紧实,刺扎得更多更深,简直是成片成片地受灾,仿佛遭受了一场暴雨梨花针的洗礼。
不过最惨的还得数林顿教授,上了年纪皮松肉厚,扎到的刺有些干脆整个儿没入了皮肤里,只留下了一些黑点,拔都没法拔。
“这是什么树啊!怎么枝干上还带暗器!”丹尼斯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又不可能就地坐下来慢慢处理,只得胡乱先拔掉能拔的那部分,忍着那些麻刺刺的痛,将罪魁祸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这是早期的蕨类植物啊,当然毛茸茸的。”林顿教授看了眼这树的高度和上面的枝叶,解释了一句,心塞地挤着自己手掌上的黑点,好像这样就能把刺挤出来似的。
“……好几层楼高的……蕨类?!”丹尼斯一脸的生无可恋,只觉得这林子简直没法呆了,也顾不了手脚上扎的刺,就想背起教授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被钉在树上的那头翼龙此时也彻底断了气,深蓝一把拔下匕首抛给夏川,而后将这第三头也甩到肩上扛着。
林顿教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你……”
“我什么?”深蓝回头看他。
“这么大的翼龙一头起码得两三百斤重,你……”扛三个真的没问题吗!
深蓝显然习惯了自己的身体机能,不觉得有什么反常,听到林顿教授半半拉拉的话,还以为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么重的翼龙赶路,于是拍了拍翼龙的背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味道好。”
夏川:“……”
丹尼斯:“……”
这俩吃过磨盘大的菊石,如今看到舌尖上的翼龙,虽然无语,但多少有点儿心理准备。只苦了林顿教授,年纪不小了,刚被刺扎完就被深蓝凶残的食谱吓傻了,半天都痴痴呆呆的,就连背他的人从丹尼斯换成了夏川,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走出去老远,他才梦游似的说了句:“诶——速度好像快了不少。”
换了一下配置,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确实快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丹尼斯只用护好背在胸前的黑包,不用再负多少重量,跟起夏川和深蓝来也没那么吃力。
“川,你的腰背真的没事吗?”丹尼斯忍不住问了一句,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体能素质,要是能再强一些,至少能帮夏川他们减少一些负担。
“没事。”夏川背着林顿教授,跟在深蓝身后走了挺远的路,却并不见多么吃力,至少语调依旧平稳,喘气声也没变得又急又重。他说话的声音一向很低,仿佛懒得费力气开口似的,稍微闹一些的环境下,就容易让人听不清。
这对深蓝来说却不高不低将将好。
他背着翼龙回头看了夏川一眼,目光在他腰上扫了一圈,见他走路姿势正常,确实没有什么忍痛的样子,这才又回过头继续带路。
虽然夏川性格一贯很硬,小伤小痛根本不放在眼里,大伤大痛也是能忍则忍,哼都不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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