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简直无法抑制心中那缕微妙的醋意。
“你果然喜欢他。”
君然这次的口气不容置疑,他伸手轻轻捧住了楚伽的脸:“一点也不会说谎的眼睛,真可爱。”
说到这里他忽然踮起脚尖,竟然是伸出舌头轻轻地在楚伽的眼皮上舔了一下。
楚伽“哇”地一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别冲着我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的确闪过了自己与君然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但他旋即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美丽的人并不适合自己。
被他推开的君然倒退了一步,低声一笑,终于算是放过了楚伽,转身回去把裤子也穿上了。
“别紧张,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没听说吗?我弟和叶哲臣认识,像他那么优秀的,闻过一次哪儿忘得了?”
看起来传闻是真的,叶家还真的和黑道有点交集……楚伽扭了扭头,告诉自己叶哲臣的事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一定要保持住在年级中的领先地位,ba学生可没有o学生在高考时享受的特殊加分,全靠真才实学才有可能进入理想的大学。
他这边刚拿定了主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却又被君然给搅乱了。
“喜欢就说出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而已,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会在你手腕上留下信息素就代表他对你也有点意思吧,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可他是一个。”楚伽脑袋昏昏的,开始答非所问:“他留下信息素,只是在宣示自己的权威而已。”
“信息素又怎么样?我们和o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单纯地因为信息素而成为的俘虏。他们也许可以用信息素来威吓我们,但是被威吓可不代表一定会臣服。”
说到这里,君然终于开始整理上半身的衣物,擦破了的背部皮肤果然让他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楚伽忍不住反驳:“你刚才不也还是被一个压在树上?”
“看不出来吗?那是我让他做的。”君然又露出了那种懒洋洋好整以暇的表情:“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和叶哲臣试试,那么做其实很销魂……”
楚伽愣了一愣,恍惚明白了君然话里的意思,最近有冲击力的情况实在太多了,他暂时还不想再打开另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场邂逅的最后,君然再一次向楚伽发出邀约,请他参加“这个学校里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美妙派对”;而楚伽的回应当然是第二次拒绝。
“你会主动来找我的。只有ba才知道另一个ba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临别之际,君然笑着提醒楚伽,如果觉得困扰的话,可以使用学校提供的除味剂来清除手腕上残留的叶哲臣的信息素气味,那东西教学楼三层的厕所里就有。
走回到教学楼的时候,楚伽特别留意了一下三层的厕所——君然说得还真没有错,洗手台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容器,乍看之下很像是普通的压取式洗手液,再仔细看才会发现“除味剂”三个字。
金属罐下面还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头盒子,顶上开着一条缝隙方便人将纸张塞进去。
这是xìng_sāo_rǎo和种群霸凌行为的举报箱,上面还印着学校心理辅导老师的联系方式。
楚伽在除味剂和举报箱的前面愣愣地站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按压除味剂的金属开关。
这天下午,楚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补足了昨天晚上因为提早睡眠而落下的练习。当远处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的时候,他才从题海中恍惚抬起头来,发现窗户外面已经是夕阳西沉。
,锁上教室的门,走到校门外街对面的地铁站,与晚高峰里的上班族们混在一起,走向各自的家。
地铁车厢里非常安静,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上班族们不同程度地流露出疲劳的神色。他们大多都和楚伽是一样的种群,一个个把自己收拾打理得干干净净,笔挺的西服和深色大衣,不带任何图案的单色领带,四四方方的公文包,还有偶尔因为外派奔波而稍稍沾染尘土的黑色皮鞋。
这些人类社会的工蜂,以沉默而规律的态度执行着周而复始的生活,像一座座机械精准的钟表。
然而精美的钟表尚且有人会去喜爱呵护,而这些长着人心的钟表,又是否得到过他们所渴望的呵护呢?
楚伽的意识随着列车的晃动而摇移着。
有朝一日,我也回变成这群工蜂中的一员吗?
到那个时候,又会是谁夺走了我的情感呢?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六点三十分。餐厅里的碗筷已经摆好,母亲正在厨房里盛饭,父亲坐在主位上,手里是一张今天的报纸。
楚伽低低地问候了一声,就要先往房间里走,可就在经过父亲的椅子后面的时候,却被严肃地叫住了。
“你身上是谁的气味。”
糟糕!
虽然还不太明白父亲的意图,但是楚伽心中已经开始不安地打鼓。而他心虚的表情,又给了父亲一个错误的信号。
“先别回房间,坐下。”
这句话可以算作父亲的固定句式之一,是一场训诫开始的标志。
对于父亲,楚伽从小到大都非常敬畏,敬畏到甚至有些恐惧的地步。当然,父亲从不无缘无故地训斥他,每一次的训诫都有充分的理由。
只是这一次,楚伽却觉得委屈了。
☆第6章 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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