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柯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乔非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他,楚柯怔了怔,目光一扫,却看见一桌丰盛的食物早已经冷得彻底。
乔非本来以为楚柯至少会说一句什么的,但是楚柯没有,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像也没有看到似的,洗澡,换上睡衣,进了卧室,关灯睡觉。
自己对楚柯来说,比空气还要透明几分吧。乔非苦苦地笑了,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倒掉。原本,是想陪楚柯吃最后一顿晚饭的,不过楚柯不给他这个机会,对他漠视到底。
将碗筷全部洗干净,乔非冲了手,然后拿起一个盛汤的大碗,倒满了冷水,端着进了卧室,顺手开了灯。然后对准楚柯的脸,将一碗冷水当头浇下。
楚柯猛地坐了起来,冷冷的眼神里闪过一道怒火,冷水顺着他的头发一直往下滴,看上去狼狈万分。乔非相信,这一定是楚柯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刻。
「我的证件呢?」
乔非的神色并不太好,任谁现在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在医院里考虑了那么久,想跟楚柯好聚好散,他甚至连楚柯可能会有的反应都考虑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楚柯还是这样,漠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跟他坐下来谈谈的机会都不给。
他欠楚柯的,都已经还清了不是吗?股份,他全部还给楚柯了,甚至连楚柯所认为的折辱,他也用进医院的代价偿还了,他明明已经不欠楚柯什么了,楚柯应该满意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所有的证件都藏起来。
乔非做好饭菜后,等了很久也不见楚柯出来,他知道楚柯是铁了心不想跟他谈,那么不谈就不谈了,他走人就是了。可是当乔非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分证、驾照、健保卡还有银行信用卡等证件,全部不见了。
就算是个泥人,乔非的肚子里,也有了一丝火气,他等的时间越长,火气也越盛。
「我不会放你走的。」楚柯抓起枕巾,擦去了头上脸上的冷水,然后冷冷地回答。
「凭什么?」乔非气得全身发抖,「你凭什么扣押我的证件,楚柯,我不是你的禁脔。」
「你欠我的,没有还清。」楚柯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卷起湿透的被子,随手往地上一扔,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铺在床上,「你别闹了,明天我还要去公司。还有……说我没通知你,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职位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生活秘书。」
乔非脸色开始发紫。
「楚柯,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生活和工作。我到底还欠你什么没有还清,你说清楚,我现在就还,就算再进一次医院也无所谓。」
他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很用力,甚至扯破了自己的衬衫。
乔非的性格一向是温和的,可是现在他却暴躁了,似乎十年来积压的怨气,一下子再也压抑不住,从心里喷发出来。他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才终于决定对楚柯放手,壮士断腕是很痛的,楚柯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决定放手的那一天,心里痛得有多厉害。他只想痛这一次,不想再跟楚柯牵牵扯扯痛上加痛。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放手了,楚柯却死死拉着他不放,到底他还欠楚柯什么,他还,全部还清楚,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们两个人再不相干。
楚柯看着乔非赤裸的身体,鼻端甚至能闻出乔非从医院里带出来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够了!」
他低低地吼了一句,突然一把抓住乔非的胳膊,将他压在了床上。
「我……没兴趣……」
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楚柯抓起乔非脱下来的衬衫,拉着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你告诉我……我还欠你什么……到底还欠你什么……」
乔非挣扎着,曲起膝盖,在楚柯的肚子上顶了一记。楚柯吃痛,手一松,被乔非挣脱出双手。
「楚柯,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挣脱出双手后,乔非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抓着楚柯的肩膀,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说着。
「这十年,你不快乐,我也痛苦,我们和平的分手,不好吗?」
楚柯沉默起来,盯着乔非看了很久,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乔非只觉得一阵无力,他垂下双手,几次深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咬了咬牙,「一次次地送我进医院?还是禁锢我的生活?」
「我还没有想好。」楚柯坐直身体,给了乔非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乔非怔怔地看着他,然后自嘲般地笑了。
「好,我给你时间慢慢想,在你想好怎么报复我之前,我……不走,像以前一样,我给你做饭,当司机,当保姆……随便当什么都可以……」他拉起被子,遮住赤裸的身体,然后转过身体,背对着楚柯,语气淡漠却又坚决的说道,「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楚柯没有回答。
乔非闭上了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如果不……我可以去挂失,所有的证件……哪怕什么都没有生活不下去,也可以去讨饭捡垃圾,卖肝卖肾卖眼角膜……楚柯,你留不住我……留不住……」
啪!
灯关了,楚柯在乔非的身边躺下,一直到乔非迷迷糊糊地睡着,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乔非知道,楚柯已经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
就在关灯的一刹那,楚柯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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