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不是你这种被人干屁股的下作货。”他急急地便要与她辩:“你从来也没管过我,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又没有问过我到底喜欢操女人还是喜欢被男人操,你他妈到底问过我什么,关心过我什么?”“就算妈没有问,难道你就可以做这种事了吗?你知道外边那些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吗?”“别开玩笑了,我做这种事,完全可以自己担着,外人的眼光有那么重要吗?是你自己把自己往被歧视的深坑里推。再说了,你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骂我的时候先把自己身上的污点摘干净吧!”“我、我我……你长进了哈,还敢这么跟我吵,看我不打死你……”张芬拿起一根扫帚,要往他身上挥,他就在这时候醒来了。醒来之后他觉得颇有些好笑,因为张芬在现实里不可能管他这么多,而他在现实里也不可能对张芬这么说话。他们比起这种兵刃相向的相处模式,更多时候是冷静而沉默,不温不火,不闻不问。
宿舍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人。他闭着眼,没打算往下看,然后就发现梯子响起了声音,嘎吱嘎吱的。梁稳在床尾对他说话:“感觉好点没?”
薛连朔清了清嗓子,用那破锣一样的生意回答他:“好点了……”
塑料袋被翻动的悉悉索索声响起来,梁稳说:“我给你买了退烧糖浆,起来喝点吧。”
“那玩意儿不管用……”
“管不管用总之先喝点,再不行就得送校医院了。”
薛连朔半坐起来,靠在床头,喝那粉红色的糖浆,有一股发涩的肥皂味直冲脑门儿。他咽下去,然后把瓶子递回给梁稳。后者探过身子来,拿手背在他额头上熨着,“好像退了点烧。”
薛连朔嗯了一声,“刚才睡了会儿,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好,你接着睡吧。”梁稳说完,宿舍的门便被敲醒了,“谁?”他问。没人答他,他疑心着是王甘霖这个粗心大意的又忘了带钥匙,很快地爬下去给人开门。一打开门,陆培英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薛连朔呢?”来者说话里都带着匆匆忙忙的喘气声。
梁稳往床上指了一下,“在上面躺着呢。”
陆培英又问:“睡着了?”
梁稳摇摇头,“没。”
陆培英冲梁稳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脱了鞋爬上床。他在一团蓝色的阴影里见到一个高耸的被窝,被窝像只冬眠的小熊一样静悄悄地起伏着。他拿手推了推,没反应,又推了推,终于从那里边传来一句压得又闷又低的“滚”。他松了口气,然后就从那被窝的边缘伸进手去,一下子摸中了对方曲起来的大腿。从被窝中横出一条瘦长的腿来,直接扫在了他的胸前。他往后闪躲,深呼吸了一下,凑到被窝的上方去悄声说话:“你他妈还闹是吧,快出来吃药。”
“吃过了,用不着你费事。”
陆培英斟酌了一下,又问:“那擦药了没?”
被窝变得没有动静,好像这头冬眠的小熊死翘翘了。他正准备采取强硬掀被措施之时,终于从那被窝中探出一个脑袋来——一个脸烧得有些晕红的脑袋,“药呢,拿来,我自己……自己用。”
陆培英往床下望了望,梁稳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我帮你擦。”陆培英把声音压得极低,然后就去掀他盖着身体的被子。薛连朔用手把被子抓稳,表情也端得严肃,“不用你……”陆培英干脆从底下钻进被窝里去,他的骨架宽大,一下子将被窝顶起了一个广阔穹顶,薛连朔瞪大了眼,与他面对面,不知从嘴里能说些什么。陆培英趴到他耳边,嘀咕着:“腿抬起来,快。”
“有人在……”他估计自己的脸皮烫得能煎熟三张烙饼了,“你他妈有病啊。”
“现在有病的人是你。”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
“行了行了,我的错,你先闭嘴。”陆培英有些不耐烦地用着气音跟他对话,老实说他也有些怕惊扰了床下的那位仁兄,没怎么认真思考,他就拿嘴堵住了对方的两片嘴唇,然后察觉到对方一下子把呼吸给扼住了,热热的气息就在那里像一团不动的云,他忍住没把舌头伸进去翻搅那团云,且对于对方成功地不说话了感到一阵由衷满意。
陆培英带着冷空气的两根凉凉的手指在那地方比划来比划去,薛连朔僵着不敢把床弄出什么动静,只是缓缓地向后挪移,陆培英察觉了他的意图,伸出另一只手把他就地正法,摁着不能动了。陆培英的手指沾着点东西钻进来,薛连朔控制着发抖的频率,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闪闪烁烁,从中透出些恐惧与惶惑。陆培英没说话,持续着他的动作,手指缓慢地插进又抽出,旁若无人,薛连朔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臂,深深地呼吸,直到床下传来一句:“你们在干嘛?”
是梁稳在说话。
薛连朔能肯定的是,隔着床帘他决看不清床上的真实风景,但他还是有些慌乱,正在斟酌字句的时候,陆培英淡淡地说:“哦,我在让他吃药呢。”
“我刚才让他吃过了。”
“是吗,那就再吃点呗。”
传来一声轻轻的笑,薛连朔就没怎么听过梁稳这样笑,他说:“话可以多说,药可不能多吃。”
陆培英干笑了一下,将手指在薛连朔的大腿内侧揩了两下,撑着手臂直起身来,“我先走了。”
薛连朔看着他向后退去,准备慢慢地爬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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