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自己从心魔中险险摆脱。
怒道:“妖言惑众!枉你修为千年,神龙之体,却同一般邪魔歪道,说那些情欲谬论!”
“了觉大师,你动怒了呢。”那人吃吃的笑,毫不在意他面露愤慨之色。
悚然一惊,了觉努力把心头因为陆子疏挑逗而起的躁动情绪压下,平定心神,正色道:“此际回头,重新向善,你尚有一线生机,日後能够避过劫难,重回九天。”
“劫也好,难也罢,陆子疏求的,从来都不是得道升天。”
嬉笑眼神渐渐转向冰凉,本就不加掩饰的杀机,顷刻放出,抚摸上了觉脸颊的瓷玉般手指,下滑到人脖颈处。
长而尖锐的指甲,在老住持脖颈间划出锐利血痕,他柔声道:“老和尚,我听腻味你的说教。”
喉间慢慢尝到血腥,了觉挣扎著想尽最後努力,说服这条狂傲不羁的冷血之龙:“咳……你若再造杀业,息心……息心必定会倾尽全力阻止你……你们最终,还是会……”
陆子疏眼神蓦然紧缩,嘴角依然含笑,指甲划过老住持苍老颈间。
他再度凑近了去,故意用他能够听清楚的声音,在人弥留之际一字一顿:“杀业吗,我还後悔当年造的杀业不够多,不足以挟制那个慈悲心肠的和尚。了觉,你猜我今生要拿什麽去跟他赌?把这个天下,所有人的性命一并押上,跟他再拼上一场,筹码够不够?”
了觉睁大双眼,浑浊而逐渐涣散的眸底掠过悲凉,听陆子疏轻柔耳语对他说:“如果我输,我要全天下的人,一同殉我之情。”
住持衰老的身躯顺著墙根,缓慢倾颓倒在床榻一沿。一生悲天悯人,看尽人世沈浮,最後关头仍想力挽狂澜,无奈命数不允。
了觉自知陆子疏必会选择在他对晋息心说出旧事前将他灭口,但如同当年他放晋息心随陆子疏同去那般,他怀有真诚善意,期望能够将这曾经一心向善、动情之前亦是性子和善的紫龙渡回正途──
可惜这最後一丝冀望,纵然他保留了真相却还是功亏一篑。
陆子疏的执念,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揣测的范围,跨越千年岁月,历经两世而来的,是自地狱复返、足以烧尽大江原野的可怕业火。
修长华美人影默立於了觉身前,语气平淡,冷无波澜。
“我曾经行遍功德,为护佑苍生不惜豁尽修为;我踏著他的脚步亦步亦趋,我为了求得他一次回眸遍体鳞伤,可是我最终得到了什麽?我做了那麽多,尚不及我错手杀掉一人,能够得来他怒意冲冲的追杀在我身後。”
他面上泛起自嘲的笑意,扬袖一挥,了觉脖颈间红印已悄然隐去,面容平静如自然圆寂。
陆子疏道:“既然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我,既然只有杀戮能够让他对我注目上心,这条路,我行了开头,就不会再停步下去。”
执著是苦。
☆、(16鲜币)第十八章 陆子疏表白
第十八章 陆子疏表白
晋息心跪在大殿蒲团之上,闭眸敛眉,心头一派纯然宁静,耳旁是霖善寺护寺长老们敲打木鱼声响,梵诵喃喃。
他低著头,双手合十,静等师父了觉大师前来。檀香在殿内四处角落嫋绕升起,如轻纱白雾,替俊朗眉目浸染上一层与世隔绝的疏离色彩。十五年少,端正平静的面容,他尘波不扰,挺直脊梁跪得直直的,是不动如山的沈著与自持。
师兄们已然结束了早课,霖善寺上下众僧,渐渐朝大殿里围拢了来观礼。
了觉大师来日无多,众人大都听闻了今日住持之位将要传给这位年岁最小师弟的消息,虽然有所诧异,好在寺内人心单纯,别无他想,在长老们言简意赅的传达下基本默认了这个决定。
只是所有相关人士均已就位,却迟迟不见住持身影。
跑去住持房里请了觉大师的慧空,一刻锺後,苍白著脸回到大殿,在霖善寺地位仅次於了觉的了空长老耳边耳语了两句,平素冷静的了空长老顿时脸色一变,霍然道:“住持坐化了?”没能压得住略急促的语气,静谧无声的殿内,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一句。
晋息心蓦地抬起眼,不等了空再说第二句话,噌的站起身往住持房中奔去,身形擦过手捧清水瓷碗的一个师兄,把猝不及防的後者撞得往後险险一退。
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慧空师兄走了眼,师父虽然病体孱弱,但观昨日白昼时分气色,分明还能再撑持一段时日;总不至於短短一夜未见,便天人永隔。
但临走前,师父看他的眼神,几番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麽必须要告知他的话不吐不快。他恭敬立在师父身前静候师父指教,师父却深深看他许久,终究还是一语未发,让他回房为今日剃度与交接做准备,搅得晋息心一头雾水。
现在想来,难道师父那个时候已经预期到自己会於当夜圆寂?那师父又为何有所保留,吞回了一些该说之话──有什麽是不能对他开诚布公的?
他一眼望见师父盘膝坐在床榻上,垂著头,面色平静,周身不见外伤。颤抖著手指上前去探鼻息,已然一片冰凉。
了空长老一行人匆匆跟著进了住持禅房,望见晋息心僵硬表情,再看看床榻上杳无声息的了觉,喟然叹了口气。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了空长老终於是迈前一步,苍老大手轻拍了拍身高已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肩膀:“息心,住持已然圆寂,他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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