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魏华问有没有缝针手法好点的医生,乐杨倒不是特别在乎:“男孩子有点伤才帅嘛。”
“说什么呢。”张魏华给他摁着伤口,心疼的不得了。
好在伤口位子比较高,以后就是有疤,头发也基本能遮掉。医生说要观察个一两天,怕有脑震荡,张魏华去办住院手续,他姥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姥姥骂狠了,一直没进去,十点多医院开始赶人了,才进去看了乐杨一眼,没说话,叹了口不轻不重的气走了。
“妈你回去吧,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脑袋上的伤哪有小的,你小姨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住到后天。”张魏华坐在床前,看上去很疲惫。
晚上躺着,乐杨觉得有点晕,但不想吐,估计血流太多,脑供血不足,他摸了两把脸颊,不知道上面的血洗干净了没,有股腥味。
“乐杨。”黑暗里传来张魏华的声音。
“妈你还没睡。”
“疼吗?麻药过去了吧。”
“还好,没什么感觉。”其实有点疼,脑袋上有根筋一直在“突突”的跳着,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可就是睡不着。
“别怪你姥爷,要怪就怪我,他心里不好受才会这样的。”
“你呢,你心里好受吗。”乐杨撑着坐起来一点,“妈你不能总迁就他,你这样,他永远都会觉得是你对不起他。”
“可我确实对不起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只要有人还记着,这事就永远过不去。”
乐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张魏华道:“你姥爷其实挺不容易的,你姥姥走后,她一个人带我们两个,有一回因为我跟隔壁吵架,他那么清高的一个人,愣是跟他眼里最不屑的市井泼妇吵了一下午。晚上回来后就一直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之后连着病了好几天。”
“我走之后的那些日子,他一定不好过,有时候想想,也许他的刻薄不是针对我,他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这么说你后悔了,跟我爸的事。”
“恩,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呢,你姥爷今天有句话说对了,我确实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一个好的母亲,是绝不会让你出生在那样的家庭的。”
“我没觉得哪里不好,要是放在以前,我估计也是财主的儿子。”
张魏华笑道:“你原本可以一开始就是财主的儿子。”
“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
张魏华没说话,乐杨以为她睡着了,刚想躺下,却听对面传了一声轻叹,“所以乐杨,别做错事,别把年轻作为离经叛道的资本,生活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乐杨轻嗯了声。
“早点睡吧。”
乐杨躺下后,更睡不着了,第一次听他妈说起过去的事,没想到唯一的感受居然是后悔,原来人生也可以如此的泾渭分明,前三分之一犯下的错,大半余生便只能用来弥补,真是又无聊又可悲。
一直住到第二天晚上,乐杨实在受不了了,坚决要回家,张魏华只能帮他办出院手续。
乐杨打电话给曹易,希望他能过来帮他解决作业的事,可惜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算了,他满头的胶布,估计也没哪个老师真能狠心到那个地步。
第二天去学校,一见面郑晓新就叫道:“你这造型,是在cos解放军叔叔吗?!”
乐杨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手不自觉的又摸了摸脸颊,他那会其实挺后怕的,说要缝针的时候,这张脸是他为数不多对自己满意的地方,或许也是他唯一该感谢他爸的地方。这样一个混混,没有过得去的优点,他妈也不会选择他,甚至为了他不惜和家里决裂。
“怎么搞的?和谁打架了?”
“别问了。”乐杨撑着头,不想多说。
郑晓新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乐杨什么都和他说,唯独这件事上,他总是含糊其辞。他一般也不多问,他说多少他听多少,“要紧吗,晚上要不来我家。”
“我妈这两天在。”
“那行,你自己注意点。”说完拿笔在他的纱布上画了张特苦逼的脸。
“……”
下午体育课乐杨没去上,在走廊碰到了曹易,他想躲的,怕他问,毕竟这伤来的不光彩,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姥爷拿盘子甩他妈结果打到他头上去了,不过没躲的及,也是,那么大块纱布,恨不得把头都给包起来,瞎了才看不见。
“你头怎么了?”
“撞的。”
曹易明显不信,“撞哪了?”
“前两天骑车的时候太困,撞人车上去了。”
曹易觉得这场景眼熟,“你以为你是流川枫吗。”
乐杨笑,“你怎么没去上课?”
曹易手里拿着一打试卷,道:“有点事。”
乐杨一看是化学试卷,两个班的化学老师也是同一个,他猜可能是让曹易批改,忙说:“是我们班的吗,我多少分?”
曹易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笑道:“我们班的。”
“那你多少分?”
曹易没回答,看着他的头问道:“要紧吗?”
“没事,就是不能打球,出汗的话不好处理。”
“过来。”曹易轻声道。
“干嘛。”乐杨自觉的靠了过去。
曹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怕力道重了压着伤口,他一手扶着纱布,整个人靠的很近,乐杨只要往前一点点,就能够到他的脸,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整个人崩的很紧,好在曹易专心在帮他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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