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逸仙人看看身前,再望向身侧,“年轻人有野心是件好事。可若野心大过自身承受的范畴,便是你口中所说的死局。天书下卷虽不是神兵利器,但担负着天下兴亡之运,绝非等闲之辈一时兴起可消抵。她既然千里迢迢来此请愿,便必要承担杀身成仁之风险!”
风一栚观他神色坦然又凝重,一听此言,更是倍感担忧。他试着将她唤了几次,皆无动于衷。于是捻起一颗黑子,在白子重重包围之下,落定。
胶鬲之困中,水灵烟心志渐渐消散,无边黑堵在眼底,只觉眼皮越来越沉,连续打了几次盹。但下意识中,她告诫自己不能睡去,便使劲掐自己的手臂,大腿。为防止再次意识混沌,便对着空气哼起了曲。
“青青林中竹,可作白团扇。动摇郎玉手,因风托方便。”
一曲唱罢似乎短了些,而且意犹未尽,但曲子本就会的不多,脑海中寻觅了一阵,又唱道:“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咦?此曲意境颇不大应景啊!
她转念一想,想要换个曲子再唱,却听身后有人道:“曲是好曲,只是唱得过分难听了些。”
恍若过了几个世纪,终于等来一人,她倏地回身去瞧,只见那人两指间夹着一枚亮黑的棋子,棋子周身散发着精纯的青光,将一袭衣衫都映得同等颜色。
水灵烟嘴唇抖了抖,脚下迅速朝着那人挪腾了几步,终于克制住了强烈想要扑上去的念头,却微微颤到:“怎么是你?”
风一栚微微蹙眉,“如何,看到是我就这么失落。那你想见何人?”
“不,我是说,你怎么会进来?”
“我只是进来瞧瞧。看来,这胶鬲之困也不过如此。”风一栚走近她身前,两指夹着棋子四下张望,漫不经心道:“方才那支曲子还未唱完,后一句是什么?”
“愿得······”
“愿得什么?”
“不记得了!”回想方才曲子的内容,她刚要脱口而出,但面对着他说出又极为不妥,遂岔开话题,“你方才说的胶鬲之困,是什么意思?”
风一栚看她一眼,继续张望,“随口说说而已,我也不记得了。”
“敷衍!”
“嗯?那首曲的下一句是敷衍,如此简单?”
水灵烟噗嗤一声笑道:“你既然能硬生生闯进此局,兴许知道要如何出去罢?”
“非也。”
“那你为何要闯进来?”
听她言外之意,竟是自己愚不可及了。他冷冷看她一眼,连连摇头叹息,不知她何时才会打开天灵,察阅世外天地,顿觉索然无味。
“你去哪?等等!别丢下我啊!”见他负起转身走远,水灵烟还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本能地朝黑暗中那一丝光亮奔去,紧紧尾随其后。
跟在他身后天南海北地乱窜一通,漫无目的,黑暗的深处仍是黑暗,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眼见他匆忙的脚步渐缓渐迟,连背影都显得越发萧瑟,最后竟停下了脚步,顿在了原地。望着他低垂的头颅,水灵烟察觉到了他的不知所措,此刻连他都没有了法子,多半她二人是逃不出去了。
她暗暗寻思了一阵,一拳怼在他肩上,语调明快道:“小师父!你还未传授过我乾坤策的第七境呢!”
风一栚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她的双眼,茫然又无助。她双手插在腰间,歪着脑袋,佯装怨道:“难不成,你想赖账?”
风一栚微微摇头,缓缓扯开嘴角,脸上神色稍有缓和,便开口传授与她剑阵口诀。水灵烟依照口诀默默记在心中,因无铭无法出鞘,便以手代剑,于凌空挥斩翻腾。但剑阵毕竟是以自身内力凝气幻作剑气,丹田之处被牢牢封锁,只能虚张声势比划两下,根本无法领会各种奥妙之处。
心有不甘,便暗暗调息试着冲破这道阻碍。几次尝试之后,面颊憋得涨红,风一栚察觉之后便立即将其阻止,下令不许再擅自作主,否则性命堪忧。
她默默应允,经过一番休憩之后,趁着他再次四处探查之际,复双掌于身前运作气息。
入此局前,风一栚于暗中以自身真气作引,裹挟了一道棋盘之上的精纯内力,才会有手中这枚触局之棋子。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精纯内力在逐渐消散,这枚棋子所盛的青光已然散去了大半,当下忽明忽暗,怕是这最后的希望也要归于虚无。
而此局中探查不到任何破绽,没有出口,寻不到边界,恐怕是再难逃出生天。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像刺破黎明前的黑夜,像流水穿越山涧汇入奔腾江河的轰鸣,锋锐又清冽。
“中满,鉴心,漫天!”
第89章 废墟之下
比墨还要浓的未知领域,深邃的黑暗包裹着残存的呼吸,吞噬着就要土崩瓦解的意志。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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