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是明艳艳一片。茂盛参天的树冠越过院墙,随着微风摆动,飘飘洒洒荡落道道扇雨,将他所在之处也铺上一地金黄。
湛蓝的天际,春风拉扯云线划出狭长的轨迹,像极了仙女轻盈丝滑的衣袖与婀娜的裙摆。晴空万里,阵阵归雁皋鸣,从南向北,成群结队。
一片嫩黄的落叶飘至颈边,凉凉的惹人心乱。他两指轻轻一弹,落叶腾空而起,又缓缓复归于万千同伴中间。
正午的日头起了落,落了又起。寻隐寺外红灿灿的院墙之下,目送了零星几个信徒携愿祈福,进时忧愁,出时豁然。岁月悠然浅止,不知不觉间,已日暮西斜。
他轻轻叹息,从怀中掏出了一串珠子,摊在手掌心来看。一根细长浮光掠影的银线串联,粒粒饱满圆润的五彩晶石,众星捧月般拱起一颗晶莹透亮的水滴,朴实无华,纯洁无暇。
“臭小子,你怎么还赖着不走?占着茅坑不拉屎。难不成,真想剃了光头当和尚?正巧了,这院中还缺一个扫地僧,你若是肯,贫僧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你这小模样如此周正,说不好,还能吸引来不少女施主······”
后脑被人用石子来回敲打,风一栚暗暗吃痛,迅速起身回望。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和尚,懒散蹲在墙头之上。言语如此轻浮,此人他之前见过。
“疯和尚,快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呦呵?”和尚盯着他手中之物,眼放光采,一个飞身跃下了墙头,“道界圣物,一迹千里!”
风一栚抬手看了一眼,疑道:“你一和尚,怎知这是何物?”
和尚扬起手中葫芦,一口酒灌下了肚,“酒馆中听一个蚱蜢说的。当今天下只剩两枚,一枚形似骏马,一枚形似水滴。而你手中这枚,好像原本属于叫什么蓝钿的。你若不信,可以真气灌入,其必拒而抗之。唯有以自身鲜血作祭,方能奏效。不过要想好了再试,此物奏效一次,相隔至少十年之久。”
一迹千里的用途他之前有所耳闻,但此话出自一个疯癫的和尚之口,让人半信半疑。好奇心驱使之下,便试着以真气驱使,果真被水滴中一道相斥的力量弹回。
他皱了皱眉,只见那和尚已跃回了墙头之上,遥遥望着西边天色,叹道:“世道要变,世道要变啊!”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残阳如血处,滚滚黑云逼近,顷刻间将最后一束红光也吞没殆尽。整个西边景致,连着远山与云天,皆化为黑漆漆一团,仿佛住着一个沉睡已久的魔神,在兴风作浪。
他心底隐隐不安,回神去瞧墙头之上,已不见了那和尚的身影。将串珠塞回怀中,便唤出身后龙渊,向着西边那团黑云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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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阵的修复历经几百年,整个过程由封屠裂一手操持,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只知阵势完成之后,能够从这上古阵中走出之人,承载千年魔道的同时,必是这第六界天中未来的主人。
直到今天,当通界石桥对岸,被万千魔兵封锁得水泄不通,袖针难藏,众人才知。原来,那火红盛放的彼岸花海,就是封魔阵真正的藏匿之处。
可惜的是,这万年不遇的盛大场面,通界石桥被密密麻麻如蚂蚁出动般糊住,拉起了人海屏障,连一丝缝隙都难以窥见。
识涅长老羡慕道:“圣女真是好福气,才入魔界不过几日,就能够承袭上古魔神之力,不简单啊·····”
行妄长老眉头紧锁,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墙,阴沉着脸道:“上古魔神历经几十万年,如此造化,不过是冰山一角,有何值得称道?”
受奢长老啧啧叹道:“那也好过咱们这群老家伙,苦心造诣近千年,还不及人一朝登峰!”
“不过一女流之辈,我倒要看看她能蹦多高!”行妄长老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参与话题。
黑气环绕的城墙之上,封屠裂冷冷笑了一声,向后询道:“都布置好了?”
戟御不敢怠慢,前前后后反复查看,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回到其身旁,颔首道:“回尊上,内外重兵严防死守,就算是只蚊子,也休想靠近分毫。”
封屠裂点了点头,“做得好。封魔阵一旦开启,若中途遇阻或阵中人逃离,受此阵之人,极有可能被反噬,瞬间灰飞烟灭,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属下这便再去巡视一圈。”
水灵烟定在铜墙铁壁之下站了多时,只听天边吹响一阵苍凉的号角,脚下顿时风起云涌,平地生出滚滚阴冷之气。
通界石桥之下,深不见底的红浆翻涌,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时飞溅丈余,打在岸上的花蕊之上,顿时香消玉殒。
如血染般的彼岸花海之中,丝丝花瓣迎着冷风飘摇不止,像海上夜雨,身无定形,任尔随意,胡乱东西。
脚下所在之地,开始微微晃动,连带着身子都开始晃个无边无际。原本就暗无天日的魔界入口,顷刻间黑气弥漫,煞气充盈天地间。通界石桥对岸,已然不见那森严戒备的城墙,眼前只剩下混沌的浊气,与近乎癫狂飞舞的丝丝火红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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