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被罩枕巾枕套全部送去干洗,非要在根本没有温度的灰太阳下晒被芯子。
这天早晨醒来,他右眼皮一直跳,蹦跶的特别欢脱。
这个右眼跳来的“灾”应在路面上。
在超市前面有个报刊亭,那报刊亭金鸡独立在一方高台上,由小门伸出一个小滑坡指向超市大门。路琢眼镜儿老不好好带,看路面的时候那个斜坡的边刚好一半在近视眼的视野内一半在近视镜的视野内,导致他迈脚的时候估错了斜坡的实际高度,一脚没迈过去,堪堪卡在斜坡侧边上,然后另一只脚还不待反应就迈了出去要稳定平衡,结果那只脚也被牛逼的斜坡挡了驾。
于是,路琢当场来了个十分标准的三百六十度前滚翻,一头磕到了超市前面的砖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眼镜都不晓得飙到哪里去了,右脚脚腕疼的要命。
他眼前黑过一阵才缓过来,抬起头眯缝着眼要去摸眼镜,才刚架到鼻梁上......
这时超市门从里推开了。
杨子湄:“......”
路琢:“......”苍天呐,他特别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杨子湄丢了手上的东西就来扶他。路琢自己右脚用不上劲,全靠杨子湄两只手夹在他腋窝下把他架起来,低头一看,我靠,右脚踝都肿成馒头了。
杨子湄抓着他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肩上,一只手穿过他腋下支撑他,把他扶到一边坐下,面带急色的半开玩笑说:“行这么大礼叫人怪难为情的,你等一分钟,我去开车。”
到医院一拍x光,医生开玩笑的夸赞他:“骨裂的这么个性,竖着从中间一分为二,小伙子你不容易。”
路琢:“......”
杨子湄靠在处置室外间的墙上,十分哭笑不得。
那天他坦白,二人分手以后到年前的那段日子,他一直窝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看上去和以前做的事差不多,每天画画看书,走南闯北的找大菜来添胃,波澜不惊的就像无风的湖,情绪和以前一样淡的如同一杯白开水。
可是他画出来的那些画,全都是灰扑扑的颜色,连梵高的向日葵到他手里也死得不能再死了。看个书,看着看着就串行,要不就是半个小时连一页都没翻过去。
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情绪低落是正常的,但这样的“正常”叫他有些吃不消。
等路琢右脚到小腿全都打上了一层石膏,张白他们几个慌慌张张赶了来。路琢在处置室里大呼小叫:“来呀!背朕出宫!”
张白手贱的捏他脸:“自己蹦。”到底还是伸了把手把他拉起来,“你家里知道了吗?”
路琢摇头:“没来得及说呢。不过说了没什么用啊,我不能请假到家里养病吧,还不是得待在学校?”
张白发愁:“那还得给你搞个拐杖,”他十分大人的戳路琢脑袋:“叫你平时走路不要蹦蹦跳跳四处作妖,你偏不,我说你别是属兔子的吧?啊?要不就是属跳蚤的?”
路琢有些尴尬,张白平常怎么教训他都行,但能不能关上寝室门再开始?他都看到杨子湄十分可耻的捂嘴笑了!
他怕张白在举出什么不雅的例子来,急忙打断他,讪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张白倒更愁了:“那你怎么上课啊?离宿舍那么远,开学这几天点名还那么勤。借辆自行车驮着你也行,不过最好还是在附近给你找个地方儿。不兴你请假啊我告你,前几天干部大会刚开过,咱们年级被点名批评了,本学期辅导员要开始狠抓违纪了。”
杨子湄还没看到路琢被训得跟个孙子时的样子,觉得十分新鲜,他打断张大娘的碎碎念:“那个,我住的地方儿离你们教室近,他可以待在我那里。”
路琢第一反应要拒绝:“不用不用,他们春节一个吃的赛一个肥.....”
张白一巴掌拍他那石膏腿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定下了:“那太好了,哎老兄太谢谢你了。”
路琢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话补完:“......驮着我还、还能帮他们卸肉。”
张白十分周到:“那待会儿先送他去你那儿,我回去把他必要东西送过去。”
杨子湄痛快道:“行。”
于是路琢就这样被卖了。
他心里简直有密密麻麻的草泥马漫过,塞得他有苦难言,又不好跟张白那个碎嘴子说尼玛当初那个“妹子”就是杨子湄。真正是茶壶里煮黄连馅的饺子。再说杨子湄都答应了,人家一片好心,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那还是等他脚养好了再说绝交的话吧。
......尼玛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拔/屌就走的王八蛋呢?!
杨子湄自己一点都没多想,他单纯站在客观的角度,认为自己这边对路琢的行动更方便,完全没有那些见面啊绝交之类的想法。
他一向洒脱惯了,不知道世上居然还有一个词,叫做个案个啊,尴尬。
他和路琢一样,因为太磊落,反倒不屑于“乘人之危”了。
☆、大作
路琢一开始还担心杨子湄会不自在,结果......
他发现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杨子湄几乎和以前一样!反倒显得他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心里猜,杨子湄已经不,啊,那什么,他了。
就是嘛,这种荒唐事过一段时间聪明人自己就想明白了。
杨子湄那天话说的模棱两可,但却真的是实话,“我可能喜欢你”,可进可退,进可以顺理成章的加深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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