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抬头焦急寻找的眼神之后就别开了头,不再去看。
当时敖泱低头回望,目光深沉又温情,忍不住抬手抚摸了一下对方。
“行了,他们被陆地兽人发现了,我们走。”敖泱耳语了一句,拉着敖白迅速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
纪墨在头晕目眩特别想呕吐的冲动下请醒了。
没有力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乍一清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搞不清楚状况,直到他第三次闭上眼睛又“唰”的一下急速睁开时——雾艹!那些卑鄙无耻下流不择手段专挑软柿子捏的鸟人居然还玩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立刻想起了被药翻前的最后记忆:
当时纪墨站在后窗那儿,急得跳脚又不能出去给敖白他们添乱,只能密切地关注事态的发展,当看到青哲以一个灵活的翻滚躲开最开始的两只鹰人之后,他高兴的松了口气,叮嘱对方:“别怕,快跳进水里来!”刚说完了这一句话,穿越鱼的身后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个手掌,那只手举着块散发着奇异味道的帕子、二话不说就用力捂上了自己的口鼻,随即大力将他悬空提起、往后面跑。
“唔~”纪墨记得自己只来得及喊了半声、踢了一下腿,就迅速的失去了意识……
纪墨心都凉透了。
第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极力感受了一下:我的天、我的海神,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跟敖白都会疯的……
——呼~还好、还好,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感觉特别饿而已。
他没敢出声,现在应该是黎明前夕、屋子里是朦胧的青光,他的手脚都被捆住了,躺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牢笼里?
不怪他联想,实在是这个地方太像太像囚笼了:四四方方的地儿、全木质结构、上下封顶、四面都是大腿粗细的木头围成的,缝隙约莫是一个拳头那样大。
尼玛的,这分明是大号鸟笼吧?
纪墨尝试着坐起来,却失败了,因为他头晕想吐得恨不得撞墙。
再次低头查看感受了一下:唔~幸好没有受什么外伤。等等?我确定自己是被鹰族抓走的,那为什么会没有外伤?
其实,在人鱼受到袭击的那一刻,海神还是没有打瞌睡的、他老人家掀了一下眼皮,让负责偷袭人鱼的鹰族兽人是布鲁。
布鲁是只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雄鹰,他已经进入了壮年,有勇有谋、胆大心细,所以猛禽部落的族长斯卡才让他去担任抓捕人鱼雌性的重任。
用的方法确实不怎么光彩。当时鹰族指定的战略就是那样的,他们已经事先得知了圣湖中有两条龙、一条人鱼、一个虎族雌性、一条小老虎,他们采取了声东击西的方法,先是大举攻击落单的虎族雌性,把对方都吸引出来,当时他们只是抱着“有可能”的想法去额外布置了抓捕人鱼雌性的后手——谁知道到时人鱼是在哪个位置呢?
可是布鲁还是尽职尽责地按照计划等候着,最后甚至冒险从木屋后面观景台落地变成人形、走进去用一种强劲致昏野兽的药草偷袭了人鱼,然后迅速抱着他从后面观景台离开。
——这条人鱼怀了幼崽,肚子已经很大了……这个情况全部参加屠龙报仇计划的鹰人都知道。恰好,布鲁他自己的伴侣也刚刚怀了他的小鹰,肚子和纪墨差不多大……唉~只是条怀了幼崽的雌性人鱼而已,就算是他的伴侣恶龙做了什么坏事,也怪不到雌性身上去……
即将为人父的雄鹰、抱着这样的几分怜悯同情,布鲁抱着纪墨悄悄跑到后面的观景平台之后,只是局部兽化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然后抱着俘虏人鱼飞回了部落。
如果换成其他的鹰族兽人那可就难说了:也许会因为害怕、也许会因为赶时间、也许会因为迁怒,总之只要稍微粗鲁一点提着拎着纪墨飞回去的话,他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纪墨心里着急又惶恐,因为他完全预料不到自己居然会被抓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
——是为了珍珠吗?还是为了当初在西西里海岸结下的仇?当日被敖白打伤的两只鹰死了?
——唔~还是因为他们和大哥有仇、抓我只是顺带的?想威胁大哥?
——他们想把我怎么样?
纪墨饥寒交迫、瑟瑟发抖,他左脚的靴子掉了,冻得不停地用左脚摩挲自己的右脚的兽皮靴子。
再加上囚笼是鸟笼的模样,简直是四面透风,跟睡在露天没什么区别,这可是下雪的寒季啊该死的鸟人,是想冻死我吗?
纪墨挣了又挣,硬是没能睁开那结实柔韧的草绳,直到天光大亮、耳边全是各种各样清脆鸟鸣声时,他才看到前面的鸟笼门被打开了。
装睡?算了不能装,再睡就要被冻死了——不行,至少得稍微装一装,看看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纪墨迅速闭上眼睛,束起耳朵听。
斯卡带着布鲁等几个鹰族勇士走了进来,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复杂。
“咳咳~”斯卡一声咳嗽,感受了一下冷冰冰空荡荡的囚笼,扭头吩咐一个兽人:“去给他准备一块兽皮褥子,别一下子给冻死了,留着有大用。”
装睡的纪墨立刻松了一口气:嗳~这就好、这就好,不会立刻杀我就好……
斯卡带着一众兽人观察着俘虏人鱼,久久地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该拿纪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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