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不是很好,光靠“直觉”来疗伤,还真是艰难。可是奈特不在乎。他并不太在意身体的疼痛,他可以无视这种疼痛。
对普通人而言,这些伤痛几乎是折磨,但是奈特不觉得,他只能感受到很小一部分疼痛。
痛的维度是非常有趣的,当它低于某个阈值,就会让人感觉刺激,而超越某个阈值,便会使人难受痛苦。每个人的生理阈值和心理阈值都有所不同,而奈特的痛觉阈值更是出奇的高。至少,他很少感受到痛觉超越自己的痛觉阈值。
但是奈特喜欢挖掘别人的痛觉阈值,并且用巫术和语言艺术拨动它们。多数时候,他的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少部分时候,则建立在自己的痛觉上。所以,从某方面上说,奈特是没有弱点的。
除非他的对手能跳出整个“框架”。
但是奈特知道,罗德里克距离“那”实在太远,他永远够不着,也不会想要够着。那些高高在上的,概念式的,使人疯狂的东西,只会属于奈特这样不现实的理想y-in谋家。
想着罗德里克,他就又会来找奈特。这真的是一种奇妙的,让人尴尬的默契。
罗德里克进来的时候,奈特正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奈特猜到罗德里克的脸色一定不太好,尽管他俩都是男人,没有那种性别隔离的尴尬,但是还是很尴尬——一种冲破隐私的尴尬。奈特感觉自己的私人领域被入侵了,他并不喜欢这样,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
“我想和你谈谈弗兰茨的事情。”罗德里克的声音很正常,好像他没觉得尴尬,但是奈特知道,他在尴尬。
奈特发现罗德里克进来的时候,顿了一下,虽然他不能看清罗德里克脸上的细节,但是他发现罗德里克进来的脚步有些微妙,那步伐中有一种“犹豫不决”的感觉。失明让奈特的其他知觉更加强烈,就像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门,就会给你打开窗。
“什么事情?”奈特一边假装若无其事,一边继续处理伤口。
“还能是什么事情,当然是讨论一下怎么救出卡罗尔,支持弗兰茨的人很多,但是我知道,也不是所有权贵都爱着他那副虚伪的样子。我想拉拢一些对弗兰茨有意见的人,比如莎朗安男爵,威尔侯爵及其夫人,弗兰茨虽然‘名声很好’但是大家也不全是傻子,他干过的肮脏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
“联合其他领主,直接和他打仗?您确定?首先,在战力上,你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要是上次大主教之乱的时候,你有些政治头脑,就能先弗兰茨一步,去教会分一份羹。亏得你和卡罗尔是最先知道这y-in谋的,但是你俩却把到手的熟r_ou_往对手那儿送去。”
“我根本没想过这么多。”罗德里克辩解。
“所以你比不上弗兰茨,你需要一个掠夺者的大脑,而不是老好人的。你要想当你要强大的君王,就得有虎狼之心和良善的外表,可惜你反了,凶悍的气质长到脾气上,至于外表……”奈特突然捂着嘴笑了,“我承认你有一半的脸是非常俊俏的,只有一半。”
“别提脸,我不喜欢。”
“但是你不能阻止别人谈你的脸,你没有权利依照自己的喜好扼杀别人的自由,除非你想当弗兰茨那样的人,或者暴君。我知道你看不起他。”
罗德里克承认:“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我只是觉得,我至少该被人夸奖一下,哪怕一点儿。可是他们依照流言,先入为主,否定我的全部,而弗兰茨,无论他如何作恶,都会被夸耀。我不甘心,甚至有些嫉妒。你说得很对,承认自己的y-in暗心理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因为人有人性,才会犯嫉妒之错。错的不是人的嫉妒之火,而是人类不能控制自己的嫉妒之火,用恶意,肆意中伤无辜者。”
奈特笑了笑,转移话题说:“我们聊聊卡罗尔。”
罗德里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要奈特先言。
“你不是想知道她怎么消失的吗?我告诉你,是因为巫术。”
罗德里克诧异地望着奈特,停顿片刻,问道:“你承认了?”
奈特回应道:“恰恰相反,我什么也没做,是卡罗尔不自觉地使用了巫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潜能。”
“你是说?”罗德里克低头沉思。
“如果卡罗尔真的是女巫,你还会爱她吗?”
“为什么不?”罗德里克直截了当地回答,“巫术不代表好坏,大概?”
“大概?你觉得我坏吗?”
“你?”罗德里克指着奈特,有些迟疑地皱着眉头,回答,“你真的很坏,毋庸置疑,难道我要夸奖你是个好人?除了被你善良的外表蒙骗的人,没人会觉得的你是好人,我知道你的本质——一个恶毒的巫师。”
“是的,罗德里克,我就是一个恶毒的巫师。”奈特竟然笑了,他乐于承认自己的邪恶并且以此为荣。
“你们巫师都这样吗?”罗德里克问。
“以邪恶为荣?我不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巫师,我保证。”
“那卡罗尔呢?”
“她现在只是‘吸引’了很多巫术能量,但是她控制不了。她有天赋,却无法使用,她仍然是个人类。”奈特的注意力都被罗德里克的询问吸引,他都快忘了自己的伤口。包扎进行得很慢,伤口暴露在外,药粉都快渗透到空气里。
“要不要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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