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片黑暗,一片荒芜,空旷得让幻光的j-i,ng灵都死了过去!
现实里两人的身体贴近又分离,起伏的余音回绕在幽冥的梦境。随普纽玛指引,灵魂如同子宫里的被诅咒的畸婴,在漆黑逼仄的甬道探索不停。这混沌里,偶有哭声,细细碎碎的,好像绵绵的春雨落在头顶。
奈特伸手接住雨水,普纽玛在他指缝间流动,缠绵,然后没入他的皮囊。手接着梦里的雨水,在黑色的梦海里摇曳半刻,又回到原地。
奈特伸出食指,用舌尖舔了一下,又咸又腥。
一种特别的能量流动在两人之间,流动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粘稠得像是有魔力的网,把一切黑暗中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网罗出来。
梦里的无形之地越发紧凑,温暖、畸形又压抑,前进的困难性诱惑探索者追寻内核的神秘。而黑暗的出口,或许是终点之地,那儿有一个镀金的女人,头戴金冠,坐在无数尸体组成的高台王座上,手持盛血的圣杯,傲慢地痛饮。
而在那镀金女人的身后,是黄金打造的牢笼,牢笼实在j-i,ng致,每一根金栏杆都雕刻着花纹和铭文。笼子中间,是一头疲惫的狮子。
“我已知晓灭亡的结局,而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逃避那个残酷的结局,因为那正是‘恶’之倾倒的终极。那已经无法被称之为死亡,因为死亡只是它的子嗣之一,要更加j-i,ng确地形容这种东西,该说‘湮灭’。最终,人类的邪恶本质以及它所致的邪恶后果都会汇集一起,‘它’会像神祇一样降临,c,ao控这蛀虫一样的邪恶本质,把腐朽的世界毁灭个彻底!”
奈特打量着黑暗之梦里黄金女王和被囚禁的狮子。
她残留的血酒从圣杯里落下,洒在那些为她的王座筑起高台的人类尸体上。
那些尸体开始蠕动,那些腐烂得不彻底的,皮骨外露的家伙,开始要命的蠕动,他们不像是人,反倒是像是某种变异的大型蠕虫。他们越是摇晃,高台上的黄金女王越是不安,她抄起手边带刺的鞭子,恶狠狠地抽打下面那些蠕动的活死人,可是她越是抽打,那些活死人越是动得积极。
咕噜咕噜,那些尸体的腐败伤口粘粘在一起,脓化的组织拉出一道道细细的丝,他们越是动摇,越是疼痛,可他们越是疼痛,越是挣扎着动摇!
最终,那些蠕动的活死人把高台上傲慢的黄金女王震了下来,他们用残缺的身体去争夺女王的圣杯和里面的血酒,他们喝了那血酒,摸了那圣杯,身体的残疾就被治愈。接着,他们喊着口号,成群结队,把失去权势的黄金女王绑在火刑柱上,高喊:
“女巫!女巫!女巫!女巫!”
看呢!他们所遭受的暴行引导他们实施新的暴行,而现在,他们乐在其中!
奈特不再看那些死而复生之人与失去权势的女王,他看向狮子,狮子也看向他。
这头狮子早已被黄金女巫的笼子压成残疾,它永远没法用他的爪子去纠正这些活死人,不是他不会,而是不愿。他所受的压迫式扭曲教育使得他的性格定型。
因此,这个在扭曲的牢笼中长大的,外强中干的狮子,永远不会去“做”什么,他只是j-i,ng密地分析着外面的邪恶又片面的东西,算出一套自欺欺人的邪恶定律。
无可厚非,一切只是为了掩饰他的内心残疾。
可怜的无为之王。
奈特的确有些震撼,他发现这倒霉的残疾狮子的时候,就像一面镜子,上面投s,he的好像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可惜,他永远做不到这头狮子这般邪恶的豁达。
在这狮子先生选择逃避和掩饰的时候,奈特选择叛逆和积极地制造危机。
“殿下,其实‘它’是一个j-i,ng密的巨大机器,‘它’有自我调节的机制。邪恶的碾压过的腐朽尸体,能生出善意,而善意构建的和平世界,也会滋生邪恶。在这霸道的自然力之下,个人权势如同虚设,你我都只是‘它’的一颗棋子,什么也做不了。你对这世界无能为力,而对我也是无能为力。”奈特对弗兰茨说了七分真心话,三分谎话。他早已习惯半真半假游走于混沌之间。
“你很懂我,神父,我觉得我快要爱上你了。”弗兰茨轻轻吻了奈特,伸出舌头舔舐他脸颊上咸苦的汗滴。
“所以我知道,您从来不会在感情上说真话,至少不会说得这么彻底。”奈特一脸心知肚明,推开他——把他整个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再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反倒是把弗兰茨留在原地。
弗兰茨,自诩高贵的王子殿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被人狠狠羞辱了。
罗德里克揍他的时候,他没有感到羞辱,因为他激起了兄长的怒火,反而使罗德里克受到惩戒;杰拉德那个老家伙教训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到羞辱,因为他知道这是临场做戏而已,他们都是邪恶的使徒,一丘之貉,用讨喜的外表和苛刻的严谨掩饰真心。
而现在,他渴求的艾高特神父,将他无情抛弃,而他别无他法。
弗兰茨已经得到了奈特的身体,他也明白奈特这种人,永远不会被人驯服,就算是那位正直得可爱的埃德蒙公爵夫人,也绝不可能将之驯服。
他明白事理,只是不甘心,他明白自己的权势不是一切,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拉着奈特一同堕落,因为他对奈特的一切引诱对奈特而言,都如同虚设。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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