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立刻堵住奈特的邪恶计划,说:“我要救出那些可怜的姑娘们。”
奈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按住卡罗尔的肩,按得紧紧的:“难道你不想向他们复仇吗?那些愚昧的家伙,那些虚伪的家伙,他们才是一切的根源。”
“怎么能杀害他们呢?他们只是愚昧,许多小的愚昧和恶毒,汇聚在一起罢了。”卡罗尔握着裙子,“愚昧是无法根除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少伤害罢了。”
“你会为你的仁慈付出代价的,卡罗尔。”奈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愿意。”卡罗尔盯着奈特,锐利地目光几乎要将奈特的眼中的魅惑之色粉碎殆尽。
“亲爱的,你根本不知道那代价是什么。”奈特y-in森地说。
“我愿意。”卡罗尔坚持了她的命运。
“还有,关于安吉莉亚,”卡罗尔对奈特说,“你的巫术一定出错了。”
“是吗?你质疑我的能力。”奈特眯着眼,野狐一样笑了。
“安吉莉亚一定没有怀孕。”卡罗尔坚持道。
“如果你坚信你的想法,就不要再来找我。我打赌,你很快就会后悔的。”奈特说完,朝远处望了一眼,几个修士正走过来,“我想你得快点儿离开这里,我可不保证我的巫术能维持他们纵容你在这里随意玩乐。”
“难道你就这点儿本事,我的巫术大师?”卡罗尔反讽。
“大概……只是最近用得过度了,本来我过得挺清闲的。”奈特垂着眼,“总之,为了你的名誉,你得快点儿离开。”
“好吧,我的朋友。”卡罗尔趁着那两个修士还没发现她,从后面溜了出去。奈特的巫术一直维持着,门口的看守自然而然地放走了卡罗尔。
此刻,金眼的乌鸫飞到安吉莉亚的窗前,衔着一株白色的罕见花朵。
安吉莉亚魔怔一般打开窗,从乌鸫嘴里接过那朵奇异的花,放在了卡罗尔的枕头之下。
她的脸冷漠异常,仿佛失了魂魄,苍白的手掌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柔抚摸。
卡罗尔回家以后,她的母亲拿着扇子,严肃地坐在会客厅。
伯爵夫人年龄不小了,她生育得晚。此刻,就是那些华丽的钻石和珍珠点缀着,也寻不回夫人的昔日芳华。但将女子的柔美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严感,高贵和傲气流淌在她的血液里,只会随着年龄沉淀加深。
克莱因伯爵则是冷着脸,严肃得和石头似的。他可不是一块石头吗?满脑子只有政治,政治!除了整天呵斥卡罗尔不去结交门当户对的男子,就不会在意女儿别的事情。
这个时代要找一个疼爱女儿的贵族是否太难了?政策,战争,勾心斗角和高谈论阔,让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疲惫不堪。他们疲惫不堪,又甚是喜欢。追名逐利似乎是这些“大政治家”的天性,好像失去了议会上话语权就丧失了一切乐趣一样。
至于他们的妻子,如伯爵夫人,她们年华消逝,青春不在,但是她们仍然是高贵的。
卡罗尔私下将她们称为高贵的装饰品。
婚姻多是基于政治诉求和利益交换,上层和下层都是如此,只是奢侈品和廉价品的区别罢了。据说那些平民的妻子极其可怜,丈夫甚至在广场用她们交易食物,工具,牲畜。因为这种婚姻分明是一种契约,反倒是爱情难得可贵。
真正的爱情,不计回报,那更像是女巫的巫术所致,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浪漫主义的血还未流进时代的心间。
卡罗尔庆幸自己生在一个贵族之家,但是,她又难免陷入一种对社会的强烈无力感。她希望改变这一切。就算她明白这绝对比乖乖听古板苛刻的老女人讲礼仪课难多了,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火,渴望尽情燃烧。
“午安,母亲。”卡罗尔提起裙子向母亲问安,“安吉莉亚呢?”
“卡罗尔,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伯爵夫人摇着扇子,冷冷地扬起脖子,“明天会有新的女仆来照顾你的起居。”
“什么!”卡罗尔大叫,“安吉莉亚呢!”
“别整天想着她了,我的女儿,她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伯爵夫人摇着扇子,冷冰冰地看着克莱因伯爵。
“卡罗尔,你不该整天和一个教你装病逃学的女人混在一起。”伯爵完全是站在伯爵夫人那边的。
“不!你们不明白,她是个好姑娘,她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姑娘。”卡罗尔哀求道。
“她是个女巫。”伯爵夫人拿出一朵白色的花,扔在卡罗尔手上,“你这不学无术的小丫头,知道这东西吗,它就在你的枕头下面。”
“这是什么花,等等,我似乎知道这个是……”
“看来你的家庭教师还算认真,看见了吗,来自海岸那边的未开化之地的植物,他们叫它曼陀罗。”伯爵夫人的声音冷得快结冰,“一种毒花。”
“我知道那是毒花,但是这不可能是安吉莉亚干的。”卡罗尔要被母亲恶意的声音冻僵了。
“我亲自抓到的,天主保佑,我恰好在那时候走进了你的房间。”伯爵夫人沾沾自喜,“要知道你再怎么捣蛋,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容忍她这般毒害你。”
“不是的,母亲,你一定误会了。”卡罗尔摇头,泪水怎么也流不完。她想,那该不只是眼泪了,那是在将她心头的血都挤出来了。
“我的孩子,她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信不信由你,我们已经将她送到宗教审判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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