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发现钱包不翼而飞,钱没了就算了,重点是动车票也在里边,没有票出不了电子栅栏,跟安保人员解释了很久,最后不得不用兜里仅剩的全部零钱补了票。
接着又是从火车站出来后没有找到公交站,想用地图软件搜索去酒店路线,偏偏手机显示电量不足百分之10,之前乘风说从火车站到酒店差不多要一小时,这点电量是绝对撑不到那儿的。
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平息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意思。
天色越来越黑,他也渐渐有些慌,毕竟从没来过杭州,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他一路问人一路寻找公交站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从前平语临总嘲笑他路痴,说他一个人要怎么生存,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想想,还真是没法生存。
手机又传来电量低的警示音,平溪也走不动了,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这一刻竟忽然就很想打给许崇尧——刚萌生这个想法他就不禁苦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有点……太依赖学长了呢……
指尖打开通讯录的瞬间,就像心灵感应般,接到了许崇尧打来的电话。
后来,事情就理所当然地演变为他站在原地等许崇尧了。
夜风很冷,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把鼻子以下的脸都藏进围巾里。
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在商场走丢,妈妈也是叫他在原地等,所以他对原地等候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像是,你站在原地,就特别安心,因为你知道会有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也要找到你,那种……有归属感的心情,好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站得久了,腿也发酸,平溪便蹲了下来,往双手上呼热气,又搓了搓,才勉强暖和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个焦急的脚步声。
“小溪!”
平溪抬头,就看到许崇尧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胸膛微微起伏,头发有些乱,像是刚跑过。
在看到许崇尧的这一刻,他觉得风都停止了,顿时,有点想哭。
许崇尧喘着气,望着眼前缩成小小一团的人,这一刻他想不顾一切用力把他拥进怀里,但是又怕会吓到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稳了稳心绪,走上前,说道:“你还好吗?”
平溪站了起来,朝他笑了一下:“除了有点冷,其他都还好。”
许崇尧看到了他冻得通红的鼻子,还有被风吹久了越发苍白的脸蛋,眼眸微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伸手,温柔地替他裹紧围巾:“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迷路。”
平溪不好意思地说:“现在你知道作为路痴的我能活到现在有多顽强了吧?”
“少贫。”许崇尧低笑一声,“走吧,带你回酒店。”
他本想去牵平溪的手,然而手只抬起了一个很小的幅度,犹豫良久,便又放下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着。
“学长……”平溪忽然轻声地喊住了他。
“嗯?”许崇尧以为他是脚酸走不动,没想到才一回头,就撞上了他乌溜溜的像动物似的大眼睛。
“刚刚在等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
许崇尧顿了一下,垂下眼眸,声音黯哑:“依赖我……不好么?”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只是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刚下动车,就遇到好多倒霉的事,手机只剩下一格电的时候,我脑袋里唯一的念头是,还好,还够跟你挂一通电话……”平溪看了看手表,失笑,“居然整整一个小时……我等了你一个小时,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心慌,会想那个人是不是不会来了,然后开始无限的自暴自弃中,可是这一次,我却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因为你说你回来,就相信你一定会来。”
“……小溪……”
“学长,刚刚,刚刚你跑过来的时候,我以为……”平溪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说,“我差点以为,你会拥抱我。”
许崇尧深深望着他,胸口用力起伏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涌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想多了,快走吧,不早了。”
“……嗯。”
平溪低下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好几次想去拉住他的手,但是都忍住了。
此时此刻,在酒店大厅的众人,正在讨论明天去哪里玩,作为本地人的伏隐说:“大家是想吃吃喝喝这种不用费体力的,还是逛逛西湖灵隐寺这种景点?”
“隐大你决定就好,反正我主要是见见新人,至于怎么玩,都行。”乘风说道。
“对了,新人,你想去哪儿玩?”张盛问道。
“诶?我吗……”被突然点到名的绯辞显然有些诧异,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都行啊……我听你们的……”语毕他看了一眼酒店大堂的时钟,问,“尧帝怎么还没回来?”
“他去接七溪了。”拈花君回答,“这个蠢七溪居然能在火车站迷路,真是败给他了。”
张盛挑眉问道:“绯绯,你好像对尧帝很上心哦~”
“啊?有、有吗……”绯辞干笑道,“天色这么晚了,我关心关心同僚嘛…”
“是么……”张盛凑上前去,托着下巴说,“会不会有点关心过度了?”
绯辞心里飞过无数个“卧槽”,猛地退开一步,正在想词回话时,手机就响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指了指手机,假意抱歉地说完这句话,就带着手机走到无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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