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邪得厉害,自己生龙活虎的时候他固然一见便起淫心,往往自己已经被他弄到疲软无力,他竟也能寻出另外一番味道来,把自己绵软如同死狗一般的身体拨过来弄过去,脸上笑得贼兮兮地分外可恶,竟好像猫在玩弄一只快断气的老鼠一样。
自己曾经质问过练赤光往日不是自称最喜欢折辱硬汉,怎的自己如今软成这个样子还是要来弄自己?那练赤光便刁恶地说:“二郎,你坚硬的时候固然有趣,但若是软成一条肉虫,却也别有滋味,这便是你与其他人不同之处,只因你有这样一个超群出众的本事,我才对你格外青眼,不作寻常一例相看,将你拖回窝中慢慢享用,否则也早就腻了的!”
当时直把武松气了个倒仰,原来他将自己折辱不休,还是高看自己,莫非自己还要感恩戴德么?转念一想,幸亏自己无论刚硬靡软,那厮都觉得有可玩之处,否则他将自己也如同杨春飞龙一般弄软了筋骨,便如同废人一样,再卖给别的客人,让几个人在自己身上轮换着尝货定价,又或者主人家里有几个知己的兄弟朋友,便如同张都监与团练一般,将自己轮流享用,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自己平生横行仰仗的便是自己两臂千百斤的力气和一身好功夫,到那时便如同蛟龙被抽了筋一般,软在那里成了一条蚯蚓,任谁都可以践踏,那些往日搪不住自己一根手指的小人都把自己当马骑,那可真是屈杀自己!莫非自己的勇力竟是这么容易可以剥夺去的么?勇武不足恃,人生在世又应该凭借什么?
静夜迢迢,一无人声,仿佛此时世上的人全都睡去了一般,周遭只听见唧唧的草虫声,却更让人觉出寂寞来。
武松是个刚勇直爽的汉子,行动说话只是快性,从来没有弯弯绕绕离愁别绪的心,今夜这般安静,竟让他突然生出一种怅然的感觉,想到自己身世凄凉,自小与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哥哥却被杀了;自己拜了宋公明作哥哥,宋江兄长现在被发配到江州;认了张青作哥哥,张青夫妇都在练赤光手下残喘续命;结识了施恩兄弟,施恩被都监团练一对儿好兄弟掳到鸳鸯楼上百般摧残,几乎不能成人。
一时间连武松都开始怀疑自己莫不是真的命运不济,而且还是个灾星,无论什么人只要和自己做了兄弟,便都要大大倒霉,轻则刺配被奸,重则伤了性命?一时间武松真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又想到今日看到的情状,施恩一个好好的小管营,又不是贩夫走卒软弱贫贱之人,在那两个高阶官员面前竟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生生的欺负杀人!听那两人的口气,施恩前面两回便被他们抓来淫了,难怪自己第二次看到他时竟拄了一根拐杖,也无怪施恩说起此事来如此怨毒,仿佛心中长了一把刀一般。
自己本来打跑了蒋门神,给施恩夺回快活林,只当从此能够快活,哪知竟似给他惹了祸一般,彻底将那两个狗官的性子激了起来,威逼着要撸去老管营的官职,还想要害自己。施恩兄弟此时定然水深火热地盼着自己英雄来救,可惜自己却不见了,这可不是救人没救彻?尤其是管营父子还不知会怎样想哩,若是以为自己是怕了对方威势,因此逃了,定把自己当做个虎头蛇尾、没有胆色之人,那可是丢脸至极!
可恨自己如今被拘在这铁笼子里面,否则定要血溅鸳鸯楼,杀了张都监并团练,将那一家老小也都杀尽了,让那都监府中再无一个活人,我方能够心满意足!
但转头一看练赤光那虽然睡着也仿佛洞察一切的面容,武松心头的杀性便顿时如同被冰水浇着的野火一般,嘶嘶地烟消火灭,只留一点荧荧火种在灌木丛深处藏着,也不知何时能再发起来。
武松一颗心兜兜转转,把从前从没尝过的千回百转辗转反侧的滋味都尝到了,直到后半夜,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接连几天,练赤光都强拉着武松看施恩在都监府的遭遇,武松虽是顽强地不肯看兄弟受辱的场面,但禁不住练赤光的妖法,被他制得两个眼睛想闭都闭不上,眼珠儿也转不到一边去,只能直勾勾盯着镜中的图像看。
只见自己的施恩兄弟在那楼中成日不给穿衣服,光溜溜一个身子被摆放在房中,他自己也觉羞耻,整日缩在床上,偶尔下床来解手或是倚在窗边看看外面的风声,也都是用手紧捂着下体,生怕那些房梁墙壁上都安着眼睛,蹑手蹑脚便仿佛做贼一般。
武松看着他这副样子,万分痛心,便想到了自己刚刚被练赤光擒到地牢中时的那番磨折,也是整日赤条条地被铺展在床上,仿佛晾晒肥猪肉一样,自己这兄弟唯一比自己好一些的地方便在于他不像自己这般强横,功夫有限,是以不曾被铜环铁链拴住,门口只站了几名大汉便将他看守住了,如同猫堵老鼠一样,将施恩死死憋在耗子洞里。
也万幸他武艺不精熟,所以大解小解都由他自便,没有被在下体套上袋子插入管子,武松知道施恩并不是个大丈夫,两个肩膀不是铁打的,很多事情都担当不来,看如今的架势是只求自保,在这一点上倒可称得上是个聪明人。那张都监兄弟估计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便并没有用这般残酷狠辣的法子来摧折他,否则若是施恩被这样像牲畜一样对待,只怕一天不到便崩塌下来,弄成个大小便shī_jìn,从此床笫之间一派邋遢,可就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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