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永。”夏六一道。 阿永对着旁边几个看守的小弟一挥手,那些小弟吭哧吭哧地,从隔壁扛过来一个麻袋,往地上一扔,刀子哗啦一破开,浓重的腥腐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灯光下,那里面赫然是一具没有头颅和四肢的血糊糊的ròu_tǐ!肚腹大开!血淋淋的肠肚内脏呼啦啦滚落出来! 连围观的何初三都忍不住嘴角一抖,抓紧了衣角。那郑五已经开始发出了癫狂而绝望的惨叫,“噶啊啊啊啊——!!” 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却无法挣脱束缚,凄厉嘶吼得嗓子都哑了,末了变作嚎啕大哭,“老婆,老婆啊啊啊……是我对不起你……呜啊啊啊……老婆你死得好惨……啊啊啊……” 阿永上前一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他便只能发出凄苦的闷哼,脏污的脸上泪水横流。 “郑五,”夏六一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我看你女儿活泼可爱,一定喜欢有趣的节日,就看她阿爸想不想让她过了?” 郑五发出崩溃一般地闷吼声,拼命地点着头。阿永一扯开袜子,他便开始哭嚎着求饶,“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别动我女儿!求求你!” 夏六一发出一声冷哼,“那就老实点交代!阿永,带上来!” “啊?”阿永犹豫了一下说,“这太脏了吧,大佬。”血淋淋的就这么带上办公室? “我说把那小子带上来!”夏六一提了声不耐烦道。 于是短时间内围观了一场酷刑、围观得满脸青白的何初三,就这么又被阿永阿彪一左一右架回办公室。 正是盛夏时节,办公室里开着冷气,还有一股子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儿,房间里空气清新,窗几明亮,落地窗里映照着港湾夜景、繁光璀璨。跟昏暗腥臭的地下室比起来,真真是天堂地狱,云泥之别。 夏六一还是那副闲闲散散的样子,靠在老板椅上抽着烟,“看够了?” 何初三低着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嗯。” “知道老子什么人了?” “嗯。” “知道了怎么说?” 何初三低声求饶说,“我知道错了,六一哥,下次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请你原谅我。还有不要牵连我阿爸,他年纪大,不能过节了。” “哼!”夏六一从鼻子里哼出气来,“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老子没空跟你计较!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 何初三转身慢吞吞地“滚”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道,“六一哥,牛杂都冷了,你一会儿让秘书热热再吃,别吃坏肚子。” 夏六一憋了一会儿,看着他背蜗牛一般挪到门边,终究是忍不住,“站住。” 何初三立即站定转身。 “……你知道那是头死猪?” 何初三装不下去地收起惨白脸,点头解释说,“肥姐家还卖猪肝和炸猪肠。” 每天一大清早肥姐她丈夫就推着个小拖车运食材,每每碰见早起去练太极拳的何初三,总会与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起热情洋溢地向他招呼。 郑五是被揍晕了头,直把猪肉当老婆。而何初三在麻袋划开、闻见味道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再定睛一看——忍不住嘴角一抖,然后揪着衣角拼命忍笑。 他知道夏六一什么性子,虽然蛮不讲理,但是爱讲点儿江湖道义,不可能对妇孺之辈下手。 “……”夏六一。 夏六一对着这位金牌影帝,掐着烟默了半晌,“……滚,出,去。” 何初三只能转身继续“滚”了,拉开玻璃门之后还不忘回头问,“那你来看电影吗,六一哥?” “滚——!”
第十章下
每周六的下午通常是何初三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阿华冰室的生意好,吃招牌叉烧饭的人要一路排到两条巷子之外。何初三往往得双手加脑袋顶三个盘子,陀螺一般在紧密的餐桌迷宫里转来转去。 然而今天他破天荒地向阿华叔请了假,在忙成老狗的阿华叔的怒骂声中,抱挤出重围、夺门而逃,一路被排队买饭的街坊邻居围观,直奔城寨之外。 “扑街仔!”阿华叔一边剁剁地切叉烧一边骂道,“光顾着泡妞不干活儿!” 阿华婶一个抹布扔过来,“你当年追老娘的时候干活儿了吗?还不是被你阿爸追着打!” “我要早知道你二十年之后长这样,送我都不要!”阿华叔顶着抹布悲愤地说。 “嘁!你以为老娘看得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臭德性!”阿华婶骄傲地一扭大屁股,代替何初三送餐去。 无辜地在阿爸与雇主眼中背上泡妞恶名的何初三,饭都没舍得吃——主要为了省钱——揣着一张票,长途跋涉地到了尖沙咀的文化中心。文化中心是上一年新建,查理斯王子与戴安娜王妃亲自剪彩,银白色飞弧形的建筑面海而立,十足地高雅大气。 出入此地的也多是社会名流,小有情调的商界贵人、西装革履的精英白领、眼镜闪亮的文化名仕,诸如此类,等等等等。穿着破衫旧鞋、背的何初三,因为穿着打扮格格不入,加之身材高挑,在往来人群中格外亮眼。 他笔直笔直地站在入口附近,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因为担心夏六一走过看漏了他,而顾不上翻开,只用眼睛盯着进门的人流。 电影七点开场,彼时已经是六点四十五分,熙攘人群中经过几位学生会的同学,向他招呼,“阿三?你也来看《教父》?快开场了一起进来吧。” 何初三摇摇头,“我等人。” 他老老实实地从六点四十五分等到了七点,再从七点等到了七点十五分,再……反正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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