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
高顺出门,吕布吃过茶便要去见貂蝉,张辽忙去牵出马来,吕布朝麒麟道:“你也去,我与司徒大人商议婚聘时,你须得在一旁用心听着,看清眼色,有甚么漏了的,回来添上。”
麒麟不料这莽男人倒也细心,只得莞尔道:“主公先去,我随后就来。”
吕布拍了拍赤兔马鞍,漠然道:“走。”
麒麟只得踏着吕布的战靴,翻上马去。
吕布骑马素来不载人,马从其主,于武将生涯中,一匹战马的地位更甚于爱妻,岂是他人可轻易共骑、乱骑、强骑?
将麒麟带回并州营时本是破天荒头一次,吕布昔日记念麒麟救命之恩,便不在意那许多——毕竟战场上中暑,栽在山野丛林中极是危险,若非有这小兵随侍,吕布昏倒后被孙坚军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外加麒麟年岁不大,吕布只将其视作小厮,麒麟之计经数次时局考验,俱无谬误,成日嘴里“貂蝉”念叨,耍滑卖萌,仿佛知其心事一般,令吕布亲近之意更显,便不再计较这许多。
麒麟知道不可恃宠而骄,只安份坐着,吕布策马转过正街,入了偏巷,路旁行人纷纷躲避。
吕布忽道:“你昨日进皇宫去见了天子?”
麒麟老实道:“嗯。”
麒麟没敢多说有关密诏之事,还不是时机,吕布却冷冷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见天子作甚?不知董贼防侯爷防得紧么?”
麒麟道:“就见这一次,再不进宫去了。”
吕布道:“今日朝上郎中令李儒提起你,侯爷正好递了军职改换,让你当了帐前参军。”
麒麟:“哦。”
吕布:“……”
麒麟笑道:“谢恩!谢主公隆恩!”
吕布正要说点什么,王允家到了。
篱墙内两名女子坐在一处,俱是秀靥如花,一名身着藕色裙,一名穿青罗纱,亭下一池秋水,几片破败荷叶下游鱼来去,甚是自得。
吕布驻马眺望,道:“文姬?”
两女子小声谈笑,绿衣女正是当朝大儒蔡邕独生女蔡文姬,蔡文姬远远道:“侯爷今日怎么走的后门……”
话未完,吕布长腿一跨,下马。
麒麟瞬间来个全身前俯,牢牢贴在马背上。
吕布膝弯一掠,脚从麒麟背后扫过,麒麟配合堪称完美,竟没被这家伙扫下马来。
亭中两女见此滑稽场面,一齐笑得花枝乱颤。
吕布回头看了麒麟一眼,莫名其妙。
麒麟哭笑不得,作了个“赶人”的动作,道:“我牵马到前庭去。”遂牵过赤兔缰绳,吕布已大步进了王允家后院。
麒麟牵马穿过边厢,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亭内秋水潋滟,两名少女国色天香,柔语如燕,吕布俊脸微红,与貂蝉,蔡文姬说着什么。
那时间貂蝉俏眼如丝,恰好抬目望来,与麒麟的目光对上。
“那小哥是……侯爷的亲兵?”貂蝉别开视线,柔声问道。
吕布只看着貂蝉,浑不关心旁的事,答:“帐中小军师,战场上捡回来的。你们在谈什么?”
小军师麒麟牵着赤兔,到王宅的马厩边站定,等候吕布与貂蝉见过,再到前厅拜会王允。
王允退朝后便大门虚掩,须得过了午时方大开待客,麒麟将赤兔牵到马厩,忽见前院门房外站着一人,也是前来拜会王允的。
那人是名文士,一身朴素布衣,风尘仆仆,立于门外耐心等候。
“你来早了。”麒麟道:“未时再来。”
文士自若道:“无妨,在下于此候着就是,小兄弟是王司徒府上的人?”
麒麟心中一动,这文士看上去不似长安人,兴许是前些天洛阳迁都,慢到一步的汉家文臣。
然而迁都换朝就如吃流水席,先到的人自然吃到好菜,迟来的人却没官当了。吕布麾下最缺的便是谋士,麒麟忽起一念,道:“我叫麒麟,也是来做客的,先生怎么称呼?”
文士拱手道:“吾乃陈宫,字公台,未知麒麟小兄弟是长安何家主事?”
麒麟这一惊非同小可:“你是陈公台?”
陈宫,中牟县令,于中牟缉住曹操,长谈后弃官随曹操而走,抵达兖州后因杀边让一事与曹操反目,改投吕布,后成为吕布帐前第一谋士……当然,也是唯一的一位谋士。
而后吕布白门楼身死,陈宫不愿投降,唏嘘唯今之天下,无人可投,遂引颈就戮,死于曹操刀斧手下。
陈宫终究是会投奔吕布的,麒麟心中忽然有种亲切感,似乎找到了同事。然而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长安?按照正常发展,陈宫应当追随曹操,直至兖州之事后方改投吕布。
会千里迢迢到长安来,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来想方设法营救曹操的。
麒麟打量陈宫许久,笑道:“曹操已被我放走了,公台兄不必担心,昨天刚出长安。”
陈宫脸色立马剧变,麒麟神秘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借一步说话……”
吕布疑道:“去哪?”
吕布泡完妞,从庭廊下转出,麒麟忙回身介绍道:“这位是陈宫先生。”
吕布蹙眉打量陈宫,麒麟又朝陈宫道:“这位是我家主公,都亭侯,建威中郎将吕布。”
吕布咳了一声,厌恶地点了点头,吩咐麒麟道:“跟我进来。”
陈宫上前一步,吕布不悦道:“没叫你。”遂领着麒麟进去见王允。
貂蝉与蔡文姬嘻嘻哈哈地从边廊后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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