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拘谨地对他们说,“刚刚有一个快件,是给李探长的,说是得马上签收。”
“啊,谢谢。”阿莱克斯从警员手上接过一个小包裹,然后在单子上签了名。他看了看包裹的封皮,上面只有打印的地址和收件人姓名。阿莱克斯用爱米丽·维森桌上的剪刀拆开牛皮纸,拿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塑料盒子。
“光盘。”他打开之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奇怪,谁会给我这个。”
褐色头发的女探员指指办公桌上的电脑:“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我这儿播放一下。”
“好的,谢谢。”阿莱克斯把光盘放进驱动器,不一会儿音箱里飘出了激扬的管弦乐曲。“好象是古典音乐。”他皱着眉头问道,“维森探员,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爱米丽·维森摇摇头:“抱歉,我听得最多的是u2。”
“啊,我觉得自己几乎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音乐。”阿莱克斯把那个cd盒翻过来调过去地检查了一遍,然后从黑色底壳里抽出了一张小纸条。他轻轻地读了出来:“‘给你的礼物’……没有落款。”
“哦,匿名的追求者吗?”
“不,”阿莱克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等等,我好象在哪儿见过这字迹。”
他突然伸手在爱米丽·维森的那些案卷中慌乱地翻找起来,很快从中选出两张照片,然后并列在一起,他墨蓝色的眼睛里顿时透露出可怕的严肃。女探员来到这两张照片面前,立刻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同样是无须鉴定就能够认出的笔迹,棱角分明的笔画和“y”下面尖锐的勾如同一把把利刀,刺眼地戳在白色的纸面上,和照片上的血字几乎一模一样。
阿莱克斯死死盯着这张纸,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加速,好象浑身的皮肤都紧绷了。他迅速冷静下来,然后找了几个大信封把拆开的包装物全部装进去,并对身边的人说道:“别关掉它,维森探员,千万别关,我马上回来。”
黑发的男人跑到其他的办公室,冲那些警员叫道:“有谁听管弦乐,有吗?”
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给震住了,他们错愕万分地相互看了看,都摇摇头。一个长着粉刺的年轻人甚至耸了耸肩:“长官,现在谁能听懂那个?”
阿莱克斯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接连问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才有接待处一个中年警察怯生生地说,他平常偶尔会听一些。阿莱克斯把他带到爱米丽·维森的电脑面前,要他仔细辨认那是什么曲子。
秃顶的中年警员皱着眉反复听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阿莱克斯挫败地叹了口气,让他出去了。
爱米丽·维森冷静地劝说道:“别着急,阿莱克斯。除了少数的爱好者,现在还听古典音乐的人确实不多,这很正常。”
“该死!”警探用手按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还有谁?还有谁能听出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他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自己认识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对象。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莫里斯·诺曼的电话。嘟嘟的电子音乐响了好一会儿之后,听筒里终于传来了那个悦耳的声音。
“你好,阿莱克斯,”绿眼睛的男人在那头笑着说,“想不到我们只分开了几个小时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抱歉打搅你补眠,莫里斯,不过我有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没关系,阿莱克斯,我已经睡了一小时了。”
“能帮我听听看这是什么曲子吗?”黑发的警探把手机稍稍靠近电脑音箱,爱米丽·维森把音量调大了一些。急促强劲的音乐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回荡,让阿莱克斯的后背生寒。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一直伸出去拿电话的手臂都开始发麻了,但是当曲子结束以后,他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是理查德·斯特劳斯的独幕歌剧《莎乐美》。”莫里斯·诺曼这样对他说。
“能听出是哪一段吗?”
“呃,我想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具有中东风味的《七重纱舞》。”
“就是莎乐美按照希律王的要求跳的那只舞,对吗?”
“是的。”绿眼睛的男人仿佛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焦灼,问道,“怎么了,阿莱克斯?出了什么事吗?”
“的确出了点儿事。”警探握紧了拳头,“请尽快到百老汇大街5885号35层去一趟好吗,博士?我稍后也将在那里等你。”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阿莱克斯挂断了电话,神经质地咬着嘴唇。爱米丽·维森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是凶手送来的东西吧,阿莱克斯?为什么会是交响乐?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黑发的男人面色发青:“警告,维森探员!凶手在警告我们:他马上会对下一个受害者采取行动。”
是啊,莎乐美按照继父的要求跳了充满诱惑力的七重纱舞,当她把身上的薄纱一层层地脱掉之后,她就将得到约翰的头颅。
七重纱舞(十二)
曼哈顿区百老汇大街5885号35层,有犯罪现场调查科的实验室,每一桩案子的相关证物都会送到这里来化验,法医专家根据这些东西抽丝剥茧地抓住嫌疑犯的尾巴,把他们拽到法庭,然后在钉在司法女神的长剑上。
阿莱克斯走进这里的时候攥紧了手中的袋子,他在心底由衷祈祷这个包裹上残留着罪犯的指纹、毛发或者皮肤组织,那么他就能够迅速地抓住“莎乐美”,挽救一个处在危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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