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谢他替我着想,并且表示愿意继续帮助他。
“您真是一个好人,伯爵大人,”他非常客气地说,同时又叮嘱我小心,“我听说有一个党卫军少校好像在针对您,在几个月前的舞会上,他还公开侮辱过您,您可得小心呐。”
“是有这么个人。”我点点头,“不过最近他并没有干什么。”
“这样当然最好!不过,我也是听说的……有人告诉我最近党卫队为了增加津贴,又把目光盯上了有些家产的法国名流,并且开始找茬儿了。”
这我倒没注意,但是戴斯先生的消息还是让我感到不舒服,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又得防范突如其来的麻烦呢?
“不管怎样要谨慎一些,他们要找您的把柄或许不困难,毕竟您进过警察局,是‘包庇者’名单上有记录的人。”
他说的都是实情,不过我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可以防范的条件--我是法国人,这就已经足以成为被伤害的理由。
我没把戴斯先生的话告诉玛瑞莎,一来怕她担心,二来也只是尽量把这段时间的轻松心情完整保留下来,不过仅仅在一个多星期以后短暂的平静就再次被击得粉碎。
1940年11月11日,天气是深秋特有的那种凉爽。
我和西蒙、拉丰筹备了“夜莺”的一场小型表演,终于在连着累了四天后得到了小小的放松与休假。玛瑞莎立刻兴致勃勃地把我拉上了街。
“为什么不出去走走,亲爱的?”早上在床上的时候,她就用甜蜜的声音在我耳旁煽动着,“我们不能整天跟帐本和钢琴打交道吧,看看你漂亮的蓝眼睛,都像磨钝的玻璃珠了!”
“好啊。”我迷迷糊糊地说着,用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抚摩着,“我听你的,宝贝儿,去哪儿?”
“香榭丽舍大街怎么样?我们可以散步去欣赏波罗内夫人的鲜花,现在雏菊一定开得耀眼呢!”
“没问题。”我收紧手臂,圈住怀里柔软的ròu_tǐ,“不过在这之前,可以先给我一个吻吗?”
天鹅奏鸣曲(六)
这里是法国乃至欧洲最有名的一条街,说起她,所有的人都会想到一个词:“浪漫”
从协和广场走进去,到处都飘逸着香水的味道,穿着时髦的妇女会像花瓣儿一样从身边飘过;不经意地看到阳光下一对对相互拥吻的情侣时,你会觉得他们根本就是这条街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一丝不协调。
当然,我所说的都是几个月前的香榭丽舍。
而现在我曾亲耳听到一个德国士兵跟他的同伴抱怨:“……所有人走起路来都脸色阴沉、让人讨厌!我以前听人说巴黎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城市,在这里可以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不过现在看起来却令人沮丧!我很失望,特别失望!”
他们好象没意识到是谁导致了这一切。
我和玛瑞莎朝波罗内夫人的酒吧走去;这个年过四十的成shú_nǚ性在林荫道尽头有自己的小产业,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田园风格,在战前的每个周末我都会抽空去坐坐,后来又多了玛瑞莎……
我们俩挽着手走在几个月前大炮和军靴踏过的地面上,低声说着属于彼此的笑话,凉凉的秋风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但是过了几分钟后一阵嘈杂的声音渐渐传入我们的耳朵--
“那是怎么回事?”玛瑞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望着前面走来的密密麻麻的人影。
大约1000多名十几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在街道上列队行进,大声唱着“马赛曲”,有的人甚至边走边用小提琴、长笛什么的伴奏。他们脸上的表情激越、愤懑,歌声嘹亮整齐,我甚至看到有人的手上还举着两根渔杆(注:法语中的“两根渔杆”发音近似于“戴高乐”)。越来越多的行人停下了脚步注视着这些勇敢的孩子,还有人对他们大声鼓掌。
“哦,上帝,”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休战日,一战的时候德国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投降,彻底地承认了他们的失败!”
这些年轻人是借此羞辱敌人吧?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虽然大部分民众总是借助一个个生活细节--比如在公共汽车上拒绝坐在德国士兵身边--来表示他们的敌对情绪,但像这样赤裸裸的抗议还是很少见!
德国人会非常生气的!
我留心打量着周围,果然看到游行队伍两旁出现了不少脸色阴沉的人;身着便衣的盖世太保越来越多,他们毕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被征服的平民挑战自己的权威。
“快离开这儿,亲爱的!”我搂紧了玛瑞莎,“这样可能要出事!”
“不,等一下!”我怀里的女孩儿突然提高声音拒绝了,“夏尔特!我好象看见了约瑟!”
“什么?”
“真的,就是刚刚过去的!”她焦急望着经过身边的游行队伍,“我看见他了,就在里面!”
“他现在应该离开市区了!”
玛瑞莎来不及回答,挣开我的手臂钻进了密集的人群,大叫着弟弟的名字。
该死!
我狠狠地跺了一脚,连忙跟上她!
“约瑟!约瑟!”她一边喊一边在队伍中穿梭着,不一会儿就发现了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儿,使劲把他拉住了!
“我的小少爷,”我紧接着赶到他们身边,“你怎么在这儿?你应该呆在巴黎郊区的某幢房子里读书才对!”
血气方刚的少年用一种不高兴的眼光望着我,他的脸颊通红,兴奋地张着鼻翼:“我当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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