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法捕鸟没捕成,闰土又想了一招光明磊落的法子:上树掏鸟窝。
冬天的鸟窝很好找,光秃秃的树杈上挂着的就是了。
两人找了臂不能环抱的大树,和毛毛虫似的搂着树干往上扭,迅哥儿这等城里长大书香门第的少爷,哪个会爬树呢?就见到闰土都已到树端了,迅哥儿还在五六米处挣扎。
“闰土,你且小心着,慢点儿爬。”
闰土回头笑,“迅哥儿你该好好练练,不然去了海边,槟榔树也上不去,柿子树枇杷树石榴树统统上不去,怎么摘果子吃。”
迅哥儿干脆抱着树干不动了,“那我不摘,我在树下等你,你摘了丢下来,我兜着。”
闰土裂开了嘴,“那也好。”
两人折腾半天上了树,鸟却不在窝里。上树本就不容易,下树更难,折腾半天还是由迅哥儿先下,闰土在上面拽着他一把,让他慢慢地往下挪。这么稳稳地爬了一半,磨得两人手都脱了一层皮,又是冬天,冻得指头冰凉,毫无知觉,闰土一手抓着迅哥儿,另一只手就松了劲儿,“哎呦”一声就栽了下去。
迅哥儿心里一凉,手一脱力也栽了下去。
好在离地面只剩五六米,地上又铺了一层雪,两人身子轻,滚做一团倒没摔伤,擦破点皮,相视一眼,干脆坐在雪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路过的迅哥儿娘看见刚刚那一幕急得心脏都差点跳出口去,连忙过去将两人从雪地里捡起来,嘴里念着,“这不知怎得,竟淘气起来了…”将两人数落了一顿。
从前迅哥儿的日子就是在读书里暑来寒往,旦只要闰土一来,仿佛就“上天入地”起来了。
但是“上天入地”的日子实在短暂,过了年忙闰土便要回去。两人心里只盼望着,来年还能相见,才惜惜而别。
可见面也不总是这么顺利,赶上闰土家实在忙不开,两人便错过一年。
但是闰土会让他爹带一包贝壳还有极好看的鸟毛给迅哥儿,迅哥儿便和宝贝似的捧着这些东西,想起闰土和他说的神奇的故事,听听贝壳中,果真有海的声音,心里便不知不觉喜滋滋的,竟笑出来。
他也让闰土爹给闰土捎一些东西,但总觉得不及闰土带来的有趣,不知闰土稀不稀罕。
见面时闰土告诉他,可稀罕啦,那些东西在他们海边的渔村里都没处见,张二小子常常要趁他不留神抢去,可耐不住他机灵,总是没机会下手。
闰土又问迅哥儿,“我给你的贝壳好看么?养出贝壳姑娘了么?”
迅哥儿哭笑不得:“哪有什么贝壳姑娘…”
闰土解释道,“许是贝壳姑娘只有在海边才能养出来,离了还便没有海气了,这样罢,下次你去海边,兴许就有了…”
为了一起养这贝壳姑娘,两人不知怎么折腾,将大水缸打破了,迅哥儿一贯诚实,却也学着调皮起来,说是弟弟打破的。母亲从不怀疑迅哥儿撒谎,便将弟弟训了一顿。弟弟收了闰土的贝壳,也不吱声了,爱训便训,皮实着呢。
自此,弟弟也常常成了背黑锅的,母亲也发现,她家三个小子终于让她操心起来。
有一回朱家台门的姑娘少爷来做客,也算是常客,迅哥儿和弟弟是不得不陪伴的,便把闰土也带上。几个人到湖边去打水漂,又把几根柳树条子捆在一起,绑在树上,在湖畔荡来荡去,几个男孩儿玩得高兴,朱姑娘跟在屁股后面本就跟不上,不止怎地竟落了水。
这一落不要紧,闰土打小海边长大,水性好,眼疾手快地跳进湖里将朱姑娘捞了起来,这一冻却让本就娇小柔弱的朱姑娘生了场大病。
周老爷大怒,要教训教训这几个小子,闰土父亲更是跳了起来,手里握着藤条二话不说就往闰土身上抽去。庄稼人手劲大,抽下去鞭鞭淤紫。
迅哥儿连忙出来护着他的伙伴,“本不怪闰土,伊也不是闰土推下去的,闰土也下冰湖去救伊,不曾生病,是伊身体差罢了,怪不得闰土…”
家里最听话懂事,最悟君子之道的迅哥儿竟然说出这等混话来,气的周老爷执起藤条也往迅哥儿身上招呼。
这对难兄难弟晚上躺在迅哥儿的床上,浑身发疼,翻个身都不利索。
闰土嘶嘶喘气:“哎呦哎呦哎呦,你小心点儿动,疼。”
“好好好,我不动便是了,你爹手下黑,想必很疼罢。”
“疼极了,想必你也疼极了。”闰土难过道,“迅哥儿,是我害了你。”
迅哥儿第一次讨了打却丝丝不觉得难过,不觉羞愧,也不觉心中愤愤,见闰土如此灰溜溜的样子,反倒弹弹闰土的脑瓜子,笑眯眯道,“是啊,我所有祸都是为你闯的。”
这话脱口随意,却惹得两人心中皆是一动,竟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话来。
闰土也不顾一声鞭印子,朝里一翻身,咕哝一句,“睡去了。”
迅哥儿轻轻在他耳边说,“来年夏天我放了假,去海边寻你玩好么?”
闰土哇地一声跳起来,激动道:“当真么?”
迅哥儿笑他,“不是睡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迅哥儿:心情一好,骚话就多
☆、少年时那些事儿1
迅哥儿本没想玩笑,却是打算来年夏天央母亲同意他去海边住些日子,可是这一年他爷爷入了狱,似再无归期,父亲仕途也没了希望,家人心中都泱泱不快,也就把这事耽搁了,心想盼到年再与闰土相见,但这一年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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