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帆怎么听“周课代”怎么别扭,就那副妖艳的笑脸更觉得恶心,脸色憋得通红,气呼呼地道:“是褚老师找你!你想想你几天没交作业了,赶紧滚去吧,看褚老师怎么收拾你!”
景飞眸子里光芒一闪,嘴角挑得更高,“褚黎要见我?”
周帆更火了,“是褚老师,你竟然直呼老师的名字,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
景飞眼睛里早就看不见他了,只是站起身把揉皱了的衣服整了整,像是赴什么约会似的,面带微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周帆怒极,又没办法,重重在桌上捶了一拳,咬牙切齿,“景飞!”
一个人影站了起来,跟在景飞后面走了出去。
周帆看了更添一把火,“蒋霄,你上哪儿去?!快上课了!”
蒋霄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步伐听也没停,从门口拐过去,就跟着景飞往办公区走。
一边的钟亮见周帆胸口气得起伏剧烈,赶紧拍拍人的手臂,安抚道:“周帆你又不是不知道,蒋霄一直就跟在景飞后面的么,景飞上哪他上哪,去厕所都跟着。你还气什么啊?下节英语课默写单词,低于八十分要罚抄的,你不再看看?”
周帆狠狠瞪了蒋霄的背影一眼,终于也是泄了气,朝钟亮点点头,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数学是他的强项没错,但蝌蚪文一向就是他的天敌。罚抄是肯定了,但少错几个少抄点也是他的夙愿啊。
景飞直接推门进去,笑眯眯地道:“褚老师,你想见我啦?”
褚黎抬头看看景飞顺手关上的门,又看看眼前那张挑起一侧嘴角笑得混不正经的少年的脸,默然道:“我没有找你。”
“哎?”景飞失望地喊了一声,“周课代说褚老师特别想见我啊。”
景飞趴在褚黎的桌子上,凑近褚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男孩薄薄的唇瓣里拱出温暖的气息,眼神带着一抹调笑和暗示,“听说您要‘收拾’我。”
那两个字在景飞的嘴巴里绕了个圈,带出些暧昧的味道,挠得褚黎耳根痒痒。褚黎的旋转椅微微往后退了退,躲开了景飞的呼吸,“我没找你,你回去上课。”
“我不写作业,您不生气?您不想惩罚我?”景飞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褚黎越退景飞越是要往前。
褚黎抬眼看着他,“你写不写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飞噗嗤一笑,眼睛里星光闪闪烁烁,“我就知道老师您要这么说,周帆找我我就觉得奇怪,褚老师竟然管起作业来了。唔,我还以为老师以作业为名,想找我来……”
景飞低下去的声音里透着挑逗的意味。
“不过他可是做了回好事,”景飞眯眼笑得像是小狐狸一样,“挨着褚老师,说不准能做出作业来呢。昨天的作业好难,我一道也不会做,老师手把手地辅导我,好不好?”
褚黎冷眼拒绝,“不好。”
景飞眸中的光芒一点点灰暗下去,失落地低下了头,“校长说,一中的老师都很负责任,对学生都很耐心,学生问问题,老师讲一遍不会就讲三遍,三遍不会就讲十遍,十遍不会一百遍,一直到学生弄懂为止。原来校长是骗人的……”
褚黎忽然觉得好笑。
这家伙竟然想用校长来威胁他。
褚黎侧头看着他。
景飞的头发很柔软,除了挑染的三簇头发,其余都是纯黑,黑的发亮。他头顶有一个发旋,所有的头发都自由下垂,额发尤其长,低头的时候甚至遮住了眼睛。
他说他喜欢他。
他喜欢他什么呢?
这些小孩子,自以为身体发育了,就到了足够谈情说爱的年纪,但实际上呢,爱有多沉重他们根本领会不了。越是大声说出来的爱,越是刻骨铭心的承诺,就越是容易在不遥远的将来成为一场笑话。
这个年纪,好好学习不就好了么,琢磨这些做什么呢?
褚黎思索的眼睛正对上景飞的目光。
景飞似乎总是能看透褚黎的情绪似的,见他思量,景飞就望着他一脸笑意地任他看着。褚黎禁不住一愣,又淡淡地把目光划开去,“你写吧。”
景飞的脸上突地绽出极炫目的笑容来,褚黎觉得那双黑眸中的热烈近乎灼烫,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是在奇怪自己的决定。他竟然真的纵容他留下来写作业?他这样算是什么呢?欲拒还迎?他明明给不起他想要的,却还在戏弄这少年的感情?又或者他根本不把景飞看在眼里,这样的行为才是老师对学生正常的距离?
褚黎不知道。
教课三年,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像是景飞这样试图亲近他。
他自己当年对云老师那样,云老师一直都是很温柔地对待他,教育他,从来不刻意针对他,避开他。他实在弄不清楚什么样子才是正确处理这样的事件的方法。
他直觉想要景飞离他远远的。
可看见如同自己那般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的景飞,他又觉得似乎有一丝怜惜。
怜惜曾经得不到的自己。
褚黎站在窗边思量了很久,杯中的咖啡冷透了,他端着杯子不再喝。
转过身,景飞很安静地坐在他的课桌边,占据着一角。一边看着他的书,握着他的笔,用着他的白纸,坐姿懒洋洋的,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自己笔下写的字。
景飞无疑是真的聪明。
褚黎最欣赏的那号学生。他有着无穷的潜力,但他就喜欢耗着,偶尔有一次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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