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自己的车,拉开门坐进去,胡乱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擦着了打火机,用手拢着火苗把烟点着,心烦意乱地吸了几口,这才踩了油门,一路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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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叶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大伙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脸色一霎,腾地一下闭了嘴,还有几个人像是见了鬼一般,吓的四散开去。
陈之叶觉得奇怪,打量着所有人的表情,那些人先是一阵沉默,但逐渐又都慢慢地挪回原位,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苏丹主动坐到她对面去,兴致勃勃地同她议论八卦:“唉,你听说杜云泽的事了吗?原来他老富豪包养的小白脸,一张小报上写的,有鼻子有眼的,大伙都在议论这事呢!”
陈之叶心里咚地一沉,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全身的血液从脚底开始往上涌,整个人像是突然踩进了深渊里。
杜云泽一向小心,素姐也一向只带他去外地,从不在a市露面,怎么会被人揭发呢?
“你怎么了?”苏丹关切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感冒了?”
陈之叶摇了摇头,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昨天晚上没睡好,太累了。”
幸好苏丹并没有怀疑,倒是劝她多吃了半碗米饭,然后津津乐道地跟她叙述新闻组里因为杜云泽的事惊闻炸锅的情形。
其实她不说,也不难猜的到,一个大名鼎鼎的男主播,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一直在新闻频道兢兢业业,俯首奋进,工作起来一丝不苟,居然暴出这样的丑闻来,又怎么可能不遭人非议?
陈之叶听的心虚,也替杜云泽担忧,但又不能和苏丹明讲,只好像捣蒜一样地点着头,心里暗暗地开小差。
午饭结束后,陈之叶回到办公室,却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来。背了几句台词,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她索性把台词放到一边,倒了一杯茶,坐下来苦苦纠结。
她忘不了撞破杜云泽和素姐关系那天的衣香鬃影,暧昧的酒色和灯光仿佛还在眼前闪烁,他和素姐一同走出来的一幕也似乎被什么推到眼前来,她的急窘和他脸上的意外像是在瞬间被放大了数倍,格外清晰。
她思前虑后,觉得应该给杜云泽打个电话,于是拿了手机闪进会议室里去。
电话响了好久,杜云泽才懒洋洋地接起来,大概是觉得尴尬,他的声音很低沉,很生硬,似乎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是我。”陈之叶硬着头皮问,“你在哪儿?”
“我还能在哪儿?除了自己家,我还能去哪儿?”
陈之叶听出他的语气里有些激动,于是问他:“能出来见一面吗?”
对方沉默了好久,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能出去,你来家里找我吧。”
陈之叶跟组长请了假,按着杜云泽告诉她的地址找过去。
那是一幢相当豪华的公寓楼,门禁甚严,已经有人认出她是电视台的陈之叶,却仍是让她做了详细登记后,才放她进去。
一楼的大厅里灯光璀璨,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电梯里。a市倒是有几幢这样的公寓,都是在最繁华的地段,价格不翡。以杜云泽的收入,买下这里的房子,还要担负水、电、煤、气费和昂贵的物业费,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陈之叶脑海里又再一次浮现起素姐那张浓粉浮油的脸来。
到底是豪华公寓,独层独间,下了电梯就看见红毯尽头的一道门。陈之叶走过去按响门铃,好半天才听见里面传来咕咚一声闷响,接着,大门朝两边缓缓移动,杜云泽颓败的脸赫然出现在门缝里。
大概是打击太大,他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不少,头发乱篷篷的一团,胡渣也稀稀拉拉地冒出来,与电视上那个英俊帅气,意气风发的男主播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原是在些防备的,但看见来人是陈之叶,紧绷的身子微微一松,整个人便无力地歪到墙上去。
陈之叶愣了一下,随即冲进去把他扶到沙发上去。他的沙发是进口牛皮的,或许是新买了不少,还稍稍有些膻味。她把他扶好,又拿了靠垫替他垫在腰后。
屋子里酒气冲天,桌子上还躺着一个酒瓶,红色的酒流的满桌都是,仅剩下一丁点,在瓶子里来回打着晃。
杜云泽脸色惨白,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夜没睡,只靠着酒精来麻痹自己。陈之叶知道他现在一定很迷茫,心里感慨万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呀。”
杜云泽靠在沙发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听她这样说,微微睁开了眼睛:“你说我该怎么办?去电视台,听着大家你嘲我讽?还是跑到大街上去丢人现眼?”
陈之时微微一怔,说:“可是,你总得面对现实,面对以后的生活。”
“以后的生活?”他嗤地一笑,脸上又添了几丝绝望,“你觉得我还会有以后?”
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看他自暴自弃的样子,却觉得心里瘆的发虚。
杜云泽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靠在沙发上,半醉半醒地眯着眼睛,一声一声地傻笑。
她能理解这件事带给他多大的打击,但她仍觉得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样子,他目空一切的神情,仿佛是到了什么临界点,一旦踏过去,便是不可预料的后果。
“陈之叶,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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