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感到很抱歉。
翻动书页的手顿了顿,停下。马达尔若有所思地看著标题,然後拿出笔电快速敲上,接著又往後翻了一点。
马达尔这几天都待在一间小房间中翻阅长老给的资料,房间外有结界层层布下,是他要求长老这麽做的,目的是阻断试图寻找他人的法术。
这些天他的收获不少,照著睿月长老说的方式下去做,将一切放空,将自己曾经认定的资料忘却,才能够吸收完全不同的讯息。起初他有些不能适应,看著与自己记忆完全不同的资料,总是试图想替自己所知道的说些什麽,但最终还是强压了下来。
他适应力极强,大概一天过後他就能够抛弃旧有观念,果然这麽读起来轻松许多,尤其局外人的身份更让他能够比较两者,并挑出其中一者的错误之处。
从资料中他知道了自己先前所知道的,基本是对的,不过也只有那个根就是了。
简直就像是以原脚本又写出的另一篇荒唐故事。
他的认知中,禾杉麦尔等於厄运,是生来开启黑气的家族──其实这在记载中,是神的旨意,是能够让世界重新再来的钥匙,可天界害怕重新再来过的世界会让自己消失,於是用了仅两天的时间,屠杀了禾杉麦尔家族,上至老人下至幼儿,全躺於血泊之中。
但这与资料有所不同。
照长老给他的资料,这世界上有两把钥匙,一把开启一把关闭,禾杉麦尔家族的使命是在开启者开启後关闭。
那麽,必定是有人陷害禾杉麦尔家族,将是非颠倒,甚至神通广大地窜改了天界所有书籍,唯独漏了这里,大概是算准了东方神只基本不喜欢管世事,几百年来也只出了一个安龄副总理,又,史册是在长老手上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拿到。
可惜百密也有一疏啊......
这麽看来,禾杉麦尔家族著实亡得冤枉,他曾听老一辈的人谈论过,禾杉麦尔源於死神界,是一大族,而今,晓得禾杉麦尔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记得他们家族有好几处雄伟的城堡,想大概是被毁了吧?成了废墟之类的。
人类东方的中国有一首诗挺适合拿来形容,虽然他不是完全了解其中的意思,大概是: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感慨啊......这麽想想,陷害的那人真是十恶不赦,这麽个一场屠杀,估计也有几百条生命丧生吧?
他喟叹,心头却隐隐不安。
掌管关闭的禾杉麦尔家族已经亡了,是否象徵著没有一丝希望?难道自己就只能坐看天界毁灭吗?
当初诺靡亚大人说的「有办法」,到底是什麽办法?他想不透,也看不出诺靡亚有什麽动作,只能一日一日等待,然後隐忍,最後他终於受不了了,才会决定自力救济。
诺靡亚的态度让他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可看在曾经尊敬过这人,且又是早自己好几年的前辈的分上,他才没有将不满暴发出来,可心头说实话,早已累积了许许多多的怨气。
思绪紊乱,带了一点惭愧。
或许伊斯札恨他是对的吧?虽然他并非杀了路尔的凶手。
是非对错皆已颠倒,他也不敢完全相信「路尔是被陆轻云杀死的」这件事情是真,又像是,什麽都不能相信了。
连那人也是,无法相信。
他翻回前头,看著书页上的粗黑大标题,凝思。
──上头写著:「开启者,xd家族」。
那日初晨伊斯札即离去,带著不多的行李给阿滚标告辞,笑得柔和。林恒更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望著那方。
那人的笑容似乎写著释然。
他喉咙一紧,回忆起什麽,有点难过。只是不晓得这难过是那个叫做路尔的男人留下来的,还是那几个月中自己与他相处时留下来的。
他甚至不晓得自己为什麽要特地跑来,只为了见他最後一面,他弄不清楚这种疼惜、悲伤的情绪,到底是来自於自己还是路尔。
只知道自己很舍不得那人。
以後不会再见面了吧?等一切落幕之後也......就是到时自己还活著,然而杀了伊斯札最挚爱的路尔的自己,又有什麽脸再出现呢?
自己对他的那种感情,叫做怜悯与心疼吧?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纸,考虑许久,终於写下几个字,并施展魔法传送到伊斯札的行李中。
他知道自己这麽做对伊斯札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但他只是单纯地想传递祝福,虽然只有一张白纸,四个字「祝你幸福」。
如果说资格是那几个月的相伴,不晓得够不够?
他淡然笑开,带了点那日黄昏,湖面映上的橘红悲伤之感。
那天,天空是阴郁悲凄的淡紫色。
再三考虑之下,眷尹还是来了。那日轻云来找过他之後,他尚在犹豫,直到阎王请他过去谈谈才真正下定决心,重新踏入这场浑水。
阎王没有说太多什麽,只简单说了几句。「我也有错」以及......
「眷尹,这里终究不是你想待的地方吧?你还有想做的事吧?还有......」他顿了顿,神情柔和。「还有想见的人对吧?」
他只笑,隔天留了信之後就离开了,第一站还不是那十多年未回去的天界,而是人间界,他得去告诉阿滚标一些事情,顺便在这缓冲的时间内,坚定自己的决心。
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反反覆覆拿捏不稳,最後只能仓皇逃跑。
必须要下定决心,而自他踏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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