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便出征了。”
蓦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沉香一怔,却随即反应过来。他是镇西将军,自然是要去带兵打仗,只是这年未过完便要出去。实在有些仓促,也着实有些残忍。
“那祝将军一路顺风。”
她找不出其他词。感觉对他多说一句,都是无益。蹇青柏不太知足,眸子冷淡,划过一丝阴鹜。他来寻她,只是倾心于她,不过现在看来,她并无其他意思。好歹也是闺房女子。
蹇青柏想起叶少兰的活泼大方,而眼前的女子,伶牙俐齿,倔强坚韧。分明与叶少兰差不多年纪,眸子却透着一股子沉稳。
他被她这一特质迷住,他想知道她的秘密。不管是什么,他都想了解。
晚风又吹过,外面烟火爆竹又是精彩响着燃着。苏沉香沉默半晌,见他不说话,便开口:“将军,我敬你一杯出征酒吧。”
蹇青柏抬眸,星辰般的眸子与她对视。她脸色一红,不知是他太大胆,还是她不够老练。她只听得低沉的一声。
“好,愿与小姐一饮。”
苏沉香命丫鬟取来火炉,梧桐树冬日掉光了叶子,此时在它树下饮酒,感觉有些空旷。酒在温着,两个酒杯摆在面前,丫鬟们布置了一些小菜端来,苏沉香掩唇一笑。
蹇青柏挑眉:“苏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苏沉香低眉,替两人酒杯都倒了半杯,有些怅然,“只是觉着有些奇妙罢了,本是要陪着祖母守岁,却在苑里碰上了将军。”
言下之意也便是,我连陪祖母守岁都不愿意,早早回了院子,还要陪你在这里守岁。喝了酒快些走吧,莫要再多做纠缠。
想到这里,蹇青柏也跟着笑了起来,接过她斟好的酒,苏沉香敬他一杯:“祝将军早日平得西边叛乱,凯旋而归,平安度日。”
蹇青柏心中愿望又如何不是如此。只是这些年来,战乱让人麻痹,只想着要赢,何时想过天下太平?他饮下清酒,笑容却是苦涩:“借小姐吉言。”
苏沉香默然半晌,又低沉道:“西边绝域,西南烟瘴,外寇入侵,要平下岂是容易之事……”
听闻苏沉香这话,蹇青柏眸子一亮,唇角酒香溢出,优雅问道:“小姐有何高见?”
这个女子,仿佛每次都能让他刮目相看,苏沉香眸子一沉,倒不是什么高见,只是前世所经历过罢了。
见蹇青柏眸子里满是欣喜和希望,她也不好回绝,只沉吟:“依将军这般才能,平定西边是迟早的事……”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罢了。
听闻苏沉香如此说,蹇青柏也是一笑,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激了:“小姐说的是,一切,不过都是要靠蹇某自己罢了。”
语气无奈,也有些旁人不宜觉察的悲凉。
身为臣子,许多话不说,苏沉香也明白。上一世她便是稀里糊涂遭人算计,如何不知晓如今朝中险恶。她替两人斟满了酒,又道:“若是将军有心,何不放在西北上?边陲小镇,造不得大势,却是朝中之重。西北以毒攻防,西南以烟瘴反攻,绝域不可轻视,外寇是红了眼,铁定要找些甜头的。”
听苏沉香这番一说,蹇青柏也是一愣,半天未反应过来。此番计划在叶少云那里策划过几次,均是无功而弃,今日被一位女子说出来……
“这防守攻,要如何做的贴切?”
他眸子紧紧看向她,苏沉香却躲过他的目光,抿唇轻笑:“苗疆自古用蛊毒为盛,边疆自然也有不少解蛊人,只要寻得这些解蛊人。”
她顿了顿:“以西南烟瘴守之西北,以西北毒蛊防之西南。以绝域之地加之解蛊人,地时轮转,各有妙用。”
听得她一番话来,蹇青柏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不曾想一女子已有纵观天下的眼光!且还运用如此得当!
见蹇青柏一脸哑然,苏沉香只是歉意一笑:“只不过是沉香谬论罢了,将军听听便好,做不得……”
“哎?”蹇青柏摆手,朝她一笑,“依我看,这不单能作数,还能作得大数!”
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苏沉香也不搭腔。两人一晚饮酒聊天,到了三更才休。蹇青柏微微有了醉意,而苏沉香也有些摸不着北。
两人告别,苏沉香小心问候:“小心莫要将我屋顶瓦给踩下来了。”
蹇青柏“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便飞上屋顶。
苏沉香面色一红,只觉头皮发热。
只瞧着他身影越行越远,最后消失于天地夜色中。
☆、48.第48章 姨娘滑胎
次日一早,苏沉香到御景堂,门店只留着半爿门开着,一些伙计大夫都回家过年了去。这几日药堂冷冷清清,几乎只有张倔头一个人。苏沉香去时,张倔头坐在平日诊脉的桌上饮酒,桌上摆着冷清几个盘子。
苏沉香轻叹,将手中食盒放到他面前,没有好脸色:“徒儿还给师父拜年啦!祝师父新年安康,称心如意,福泰安然!”
食盒重重放在桌上,张倔头“嘿嘿”一笑,不当事:“小女娃,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显然他已喝了一些,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苏沉香一阵心酸,张倔头和前世的自己,还多少有些相似,冷冷清清,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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