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的深了,北国初冬的冷已然寒渗起来,穿外蝉鸣鹃鹃,寝宫内一片寂静,很快地,两人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微微亮,红鸢睡饱满足的醒过来,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床边已经空荡荡,尊皇已经早起了。
一丝担忧染上双眸,那泛着淡淡银红色泽的瞳孔颜色深了些许,已经过去几日了,不知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究竟是什么恩怨,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掳走了姐姐,是白谦的人还是另有其人,无论如何,都与白谦脱不了关系,抚子流的左膀右臂之一,毒域,那便是东面被崇山峻岭包裹的,大名。
这几日,夜夜都被尊皇传去暖床,她不能拒绝,因为要活着,姐姐还在等着她。
这日,夜幕降临,大雪纷飞,每年冬天,天朝北国的冷总是寒彻骨髓,皑皑白雪覆盖着黑色恢弘的宫殿,森森白雪映衬下,隐约可见飞檐中凝结的冰棱泛着晶莹剔透的微光,寂静而庄严,诺大的一座王城,城内城外黑压压一片,不见一丝灯火光亮,天地万物一片银妆素裹。
天朝北国皇家一年一度的血祭大典要开始了,据说这天朝血祭先王是在每年的冬天,择其一日暗中进行,这天朝北王很是大胆狂傲,陵中祭祀,从不按常规行事。
后宫,穿过长廊角亭,路过花园,红鸢抬眼看了一眼飘飞的雪花,姐姐最喜欢下雪的时节,尤记那年隆冬腊月,天寒地冻,她的软弱无能,天生愚钝,被欺凌欧打了一身的伤,三天三夜没有进食,瑟缩在后庭偏僻的角落里,雪下了一整天,饥寒交迫她差点昏睡过去,哪一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朦胧中温柔如水的嗓音响起,视线模糊中,雪花飘凌,一片一片,那女子白衣胜雪,明眸温柔如水,额间一点朱砂,红唇微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这样微笑的看着她,雪花飞舞着落在她身上,好似雪中精灵。
寒冷的冬天,那女子手中捧着一个热乎乎的馒头,温柔的道:“吃吧!”。
那是姐姐第一次出现在她生命中,第一次给她温暖的人。
樱红的唇缓缓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一身的红衣,纷飞飘舞的雪花之下,一贯的冷漠麻木的表情,那抹轻浅的几不可见的笑,宛如绽放在雪莲之间妖娆的花朵,有种令人心悸的美。
“嗖!”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红鸢回过神来,神色并没有一丝变化,她感觉不到杀气,抬头朝前面的假山上看去,几乎在瞬间,一道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
红鸢脚尖点地,红色的身影如孔雀般飞跃直上,转眼便到了假山之上,蹲下身,一手抱过那黑绒绒之物,抱在怀里。
“小家伙,你不冷吗?”冷漠的宛如瓷娃娃般的脸上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温柔之色,一手轻柔的抚摸着怀里的小东西。
那是姐姐的猫儿,通体黑色的毛发,姐姐很是疼它,这里寒冷,红鸢站起身,脚下轻点就欲离开。
“哗啦!”一声,天气太过寒冷之下,岩石脆裂,脚底忽然一空,身子就欲坠下山去,这假山并不低矮,处处覆盖的积雪,根本没有能抓的地方,红鸢面色未动,另一只手腕一动,一把通体黑色的匕首握在掌心,用力就朝前面的岩壁插去。
忽然眼前蓝光一闪,腰间被一物缠绕,不等反应,一股大力拽着她就悬空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红鸢才看清那是一条长长的水蓝色丝带。
“注意点,这张脸终于长得好看点,可别摔坏了。”甜腻娇柔的声音响起,丝带被唰地抽回,红鸢抬眼看了一眼来人,这寒冷天气,一身水蓝色轻纱曼裹,缥缈的妖娆身姿若隐若现,妩媚而风情万种,妖妃,同她一样侍婢出身,只是,似乎尊皇从未传唤过她。
见红鸢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低首抚摸怀中的猫儿,妖妃娇笑一声,面上却并没有不高兴,“还真是没礼貌呢,走了。”说罢,转身扭着腰肢就欲离开。
“你可知姐姐是被谁掳走?”王宫即使定下严苛规矩,侍婢不得随意出宫,那是成为侍婢之后,在这之前,那十几年的磨砺中,她们早已深谙江湖之事,这妖妃背后乃是都城羯组织,那个洞悉天下消息情报的组织,至于幕后主上是谁,无人知晓。
“妹妹不要笑话姐姐了,姐姐只是深宫妇人,怎么能知道宫外之事。”妖妃轻挥水袖,“没什么事,姐姐要去歇息了。”说罢转身就婷婷袅袅而去。
红鸢垂眸,还是不愿相帮于她,罢了,她自己会查出姐姐下落。
远处响起咔呲咔呲的脚步声,应是两个人,一人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应是身法高强之人,一人却很厚重,红鸢抬眸循声望去。
冰倾,尊皇的贴身将领,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正朝她走过来。
“走吧,王上让你去随身侍候。”冰倾笑着拍了一下红鸢的肩膀,慵懒肆意的脸上一股暧昧的笑意。
红鸢一闪身躲开,她最不喜欢笑的像狐狸的人,看了一眼丫鬟手中托盘上黑色的衣服,红鸢没有说话,直接向着住处走去。
祭祀大典要开始了。
看着红鸢冷漠疏离的背影,冰倾无语的摸摸下巴,随即笑着摇摇头,还真是怪异女子,除了那个落雪,谁也不亲近。
换好衣服,红鸢便随着冰倾出宫,宫门口,一队黑骑兵已经整齐的列好队,在一片银妆素裹下,异常的肃静,队列之首,一辆黑色的马车静静的侯在那里,冰凌驾驭着一匹黑骑在旁边,红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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