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夜有些心烦意乱,但是他的目光还是牢牢地注视着前方。他虽然为人随性不羁,但是如今大局堪危,他自然不会再玩忽职守,乱上添乱。只是,在他驾驭着月车飞行了一段距离后,却被一个红色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沈莲?!!”
“冒昧打扰了,我深感抱歉,望朔殿下。”
剑灵红衣翩跹,长发飞舞,显得张狂不羁的同时又有几分狼狈。但见他口角滴血,脸色苍白,气息也有些虚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望朔开口询问,沈莲便道:“事情紧急,所以我长话短说。我趁着重渊和羲和殿下战斗之时,毁掉了火狱莲蕊的根须。我现在功力严重折损,不知重渊离开战场后是否会继续追赶我,所以我不能回太乙剑宗,只能先去放走太乙剑宗中那些被重渊所囚禁的长老们。望朔殿下,您每夜为月驾车,驰骋于天际,可曾知道他们被关押在何处?”
穹窿高处的风让沈莲的话音都显得不是很清晰。沈如夜用手中的鞭子指了指下界的西北角,道:“狱谷。只是,狱谷里有刑天阵的天然迷阵,凡是进入者,若非如同重渊一般有通天彻地之能,便无法走出。不过……有你的话,应该可以带他们离开吧。”
“我不能和他们一起走。”沈莲有些神色黯然,“我不知道重渊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倘若他追上来了,现在的我是打不过他的,还会连累与我在一起的其他长老。所以……”
“……你要留下来断后?!”
“是。”
“……”
沈如夜目光深邃地看了看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时间紧迫,他亦未曾多言。月神取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交到了沈莲的手上:“此物叫做月陨玉,是我在雾灵仙境发现的,可以在所有的天然迷阵中为人指路。”
那白色的玉佩明亮如同皎月,握在手中有十分的冰凉之感,似乎和当年陆欺霜送给花蝴蝶的玉镯质地相同。
“沈莲,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厌夜真的从欺霜那里继承了左右天命之能。毕竟除了那一线生机,从来没有什么人可以左右天命,故而改变天命亦是一线生机所司掌的天命。她的孩子也许会继承她的天赋,却唯独无法继承天命,只是……天帝陛下却如此笃信这点。虽然诸仙中,许多人都不相信这点,并主诸仙一道攻入魔界,直接在魔界擒拿重渊,这样既可以阻止人界覆灭、天界受敌,众仙依旧不算是涉足人间。若集齐众仙之力,未曾不可。所以我想……也许厌夜他,亦然司有相似的天命。所以……”
“望朔殿下,无论厌夜是否司有相似的天命,我都会在他身边。如若他左右天命,我便会与他一起打败重渊。如若他功败身死,天地翻覆,我亦与他同归。只是……在这之前,我只能先去救无极长老他们,然后留下断后了。如若能够侥幸逃脱,自然是我之幸,否则,我自当再寻解脱之法,无论如何都会回到厌夜身边。”
沈莲握着玉佩,对月神报以一笑,旋即纵身跃下苍穹。望朔愣愣地望着他的身影,最后轻轻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第五十六章
这一夜显得隔外漫长,因为在鸡鸣五更之后,那些荷锄早出、准备开始一天辛劳耕作的农夫们打着哈欠推开窗子时,却发现那轮暖色的朝阳并未从地平线下升起。或有些于王侯将相的府邸献舞的歌姬,在本该月落的时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那些装饰奢华的亭台楼阁时会蓦然发现,月亮从极东的天极落下,却又很快重新升起。
诸人肉眼凡胎,自然不知道那掌日的神女此刻正在魔界和魔主缠斗着,亦不知那驰骋在苍穹之上,引导着月亮轨迹的人内心正承受着无比的煎熬。人们只道这奇异的现象乃是上天迁怒于人间,似要剥夺他们的日光,导致万物不再生长。很快,人间诸国的君王便去祭天祠奉上三牲祭礼,只求天帝平息愤怒,重新给予他们阳光。
这样诡异的现象整整持续了七天七夜,而那位墨蓝色衣衫的月神亦是代替了身着五帝之服的女子,在天宇之上来往七次。等到第八天的清晨,终于旭日东升。在凡世诸人无不欢呼雀跃的同时,熹微的晨光亦是照亮了太乙剑宗的山门,让几个月前方才经历过血洗的白玉石阶焕发出了点点生气,亦是吸引了抱剑靠在山门左右两个玉柱之上,镇守山门的雪魂剑灵于破军剑灵的注意。
然而两人都不是什么健谈之人,故而望着东升的旭日,两位剑灵对视一眼,目光中有惊讶,但是两人却并未多说什么,便继续持剑而立,镇守山门。没过多久,日渐升高,云端渐渐浮现出几个人驾驭着法器飞来的身影。只是,那些人的身形略有些摇晃,若非法力不济,便是灵力消耗过大。只见他们按下云头,落在太乙剑宗的山门之前,却转瞬被一把戾气极重的长剑拦住了!
“宗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山门,诸位留步。”
破军剑灵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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