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要阻拦宗主!”琴灵连忙道,“我只是想……宗主能够带我一同前去?狱谷之内杀机四伏,传闻狱谷还有主人,只是其神出鬼没,云鳞雾爪,我们尚不知他是敌是友。更何况,宗主要积蓄灵力击败重渊,不如让我为您开路!”
沈厌夜本来想把她留下,因为她的琴声可以治愈人的内伤,现在诸位长老身受重伤,正是需要她的时候。然而,她说的却也没错——狱谷之中危机四伏,门派内尚有其他弟子可以照顾长老们,而自己也许比他们更需要她。
“好。”
见沈厌夜表示同意,琴灵露出了一丝微笑。而此时此刻,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破军剑灵此时说道:“请宗主亦带我同去。宗门之中,尚有诸位灵兵镇坐,少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影响。”
“好。既然如此,就拜托两位前辈开路了。狱谷之中的确杀机四伏,各位多加小心。”
……………………
狱谷位于大荒之西,为迷雾所环绕。相传万载之前,天河之中的司水天女私自下界,导致人间水患成灾,民不聊生。天帝派遣天刑星君下界捉拿天女归案,于是两人各展神通,整整斗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法。天刑星君不敌天河水女,随引其入狱谷,以毕生法力设下刑天阵,将水女困于镇中。最终,水女伏法,天刑星君却因为消耗了全部的力量,变得与凡人无异,再也走不出险象环生的恶地。后人遂以狱谷命名此处,以纪念那位再也未曾走出此处的仙人。
沈厌夜带着三位兵灵,施展缩地成寸之术,很快到了狱谷的入口。狱谷常年无人踏足,故而山谷之内的确也生出了许多外界不曾有的珍禽异兽,其中不乏性情凶蛮、法力高强之辈。从入口往里走,便看到许多怪兽怪鸟的尸体。或是颈子,或是心脏,每具尸体上皆有一道致命的剑伤。
沈厌夜望着这些尸体,忽然间,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只见他飞身上前,也不顾血腥污秽,直接落在了一头青兕身旁!那青兕已经身首异处,身下血污染红了地面,发出阵阵浓烈的恶臭,而沈厌夜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将手伸向那血污,却直接抓出了一条镶嵌着红色晶石的额饰!
……这是沈莲的东西,他不会认错的。那红色的晶石上,已有斑斑驳驳的磨损痕迹,显然不是什么珍奇的上古宝石,但是沈莲却一直珍而重之地戴在额上,因为那是沈厌夜在澜沧城中,亲手为他买下的!
……这么说,沈莲很有可能在这里。沈厌夜垂下眼睛,用长袖轻轻擦拭掉额饰上沾染的污血,将之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怀里,然后走回了三位兵灵身边。三人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却也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同向着狱谷深处走去。
狱谷的瘴气和迷阵虽然厉害无比,却只对凡人和未曾登仙的修士们有效。身为和劫火剑灵拥有不相上下的力量的仙剑,雪魂剑灵自然担当了开路之职。但见一路雾气森然,时不时有什么生物迅捷的剪影在四人周围一闪而过,似乎想要攻击他们,但是却震慑于来者的功力,居然无一出手。
四人一路并未说话,黑衣的剑灵与黄衣的女子站在后方警戒着四周的情况,而沈厌夜却在想着许多事情。短短三个月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乙剑宗遭血洗,沈莲被掳走,玉铃儿的身世,华兮凤的叛变,还有战死的青玉剑灵和她的主人。
重渊责无旁贷,他一个人酿成了太多的悲剧,而他的父亲却对他说,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打败重渊的人,对于这一点,他不知道该如何置辞。他所能做的,只是强迫自己胜过重渊而已,如若不然,他的挚爱,他的父母都将身陷为难,而与他情如师友的顾清风的牺牲也毫无意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却并不是他会战败。相反地,尽管不知原因,但是他非常笃信自己会杀死重渊,然后位登天极,飞升而去。然而,这不祥的预感,便是来源于此——他总觉得自己在渡过天劫后,可能会发生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而那件事情,会影响他一生……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只是片刻的走神,沈厌夜表情都为未曾变化,故而没有人发现他情绪上的异常。只是他一回过神来,却发现雪魂剑灵居然怔怔地望着自己。触及到自己的眼神,她只是对自己微微颔首,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远方的迷雾。
“雪魂前辈,您还在想我的母亲吗?”
蓝衣的女子脚步顿了顿,旋即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道:“宗主说笑了。”在对陆欺霜立下剑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一切都怨不得旁人。
……尽管,每当想起她飞升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都像是被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割伤一样。有些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渐渐被治愈;而另一些,却会越来越深,最后化脓流血,噬骨缠心。
“待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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