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日尧和织媛从容落座,文质彬彬地开始用膳,一举一止,无不透露着贵族的尊容。
这家客栈可谓帝都上乘,尤以早茶著名,晨光熹微之时,反倒是客人最旺之际,形形□□的富商官人,纷纷来此一品晨曦。
早风吹帘动,旌旗憾愫生。
似有客来,突兀的声响击碎了这一片宁静,不知情地闯入。
“真有劳有劳.......陈某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陈大人言过。”
钟臣神情短暂的凝固了下——不过由于他本来的面部表情,外人并未看出。
踏入店来的人年少老成,眸光如万丈深渊,神色漠然,仿佛物空一切苍茫,傲视群雄。他一入店中,空气都带着丝丝凉意,店中的食客见此人的衣着无不识趣的闭了嘴,自觉地对付起盘中的食物。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典型年过不惑的官人,肥得流油,一脸的官场风味。他跟在之前那人身后,毕恭毕敬。
看来左丘衍最近做得不赖。
店小二连忙招待了这二人坐下,丝毫不敢怠慢本分。二人也是轻车熟路,落座上茶,从容不迫。
左丘衍扫了一眼四周,目光立即被奚日尧一桌所吸引,停留片刻最后来到钟臣身上。他微微皱起眉头,而后重新漠然。
奚日尧与钟臣短暂的对视几秒,而后移开。钟臣示意后便叫店小二来到身前,悄声说了几句,店小二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照做。
那头左丘衍应付地对着陈员外。他近来和左丘懿抢人抢得厉害,好在有顾隰做后盾,不然那些势力铁定流走到左丘懿一头,自己同时也开始在朝堂上显露锋芒。此时只剩他和左丘懿,没必要掩盖何了。
二人相争,最是头破血流。
一想到日后的坎坷和不测,左丘衍面色不明显地僵硬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口应对道:“陈大人东直门那铺子就差那一个零头了罢?”
那姓陈的官员咧嘴笑开来,道:“那可不,东直门一条街我看中很久了,这笔买卖做得可谓划算,还多亏您的功劳......”
左丘衍刚想接下去说,忽店小二端着一个白玉碟来,上面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紫米糕,里边还放了几粒花生米,冒着刚蒸出的热气,清香扑鼻。
“这是?”那陈官人疑惑道,他不记得有点过这份。
“这是那边的客官点给这位爷的。”店小二如实说来,还以眼神示意了下那头坐着的钟臣,还补充道:“紫衣的客官。”
左丘衍看向钟臣,那面无表情的人很难想象会做出这种事来,同时又讶异此人怎知自己的胃口。紫米糕向来是他最爱的茶点,软酥的触感令他最是难忘,这让他似乎想起幼时对着宫廷中那高高盛起的甜点垂涎欲滴。
他不禁蹙起眉头来猜测此人的目的——以自己的知名之度,应该还不足以让人见了就认出的地步。
此时钟臣回首来,望向左丘衍,露出一丝微笑了,眼里的冰坛瞬间化成一滩春水。
绿水。
钟臣唇齿微动,几乎不可察觉的口型还是被左丘衍紧紧抓住了。先张,而后化成一个绝伦的微笑弧度。
阿衍。
左丘衍手一颤,仿佛不可置信般,但心底的猜想愈来愈明晰,只差与现实汇成一处。莫非真是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同时心底也冒出数个疑问来,此时此刻显然不能被解决。
他抬起手来接过那盘碟来,放于桌上,道:“谢那位的好意。”而后直接无视了对面陈大人震惊的眼神,开始对那盘紫米糕大快朵颐,这味道和宫中的相差无几。
能对帝都的美食如此了解,仅那人而已。
而奚日尧看见钟臣此举,仿佛是要故意调侃似的,道:“钟臣何故赠那人以紫米糕?”
钟臣不紧不慢地道:“回老爷的话,那青年与我一故人十分神似,我与那故人又皆尤爱紫米糕,一见如故之由便赠与之。”
“钟管家果然是性情中人。”织媛也以袖掩嘴,轻轻笑了出来,颊边的红晕仿佛飞扬,神态娇媚可爱。
“夫人过奖。”钟臣面不改色。
一阵唏嘘后茶点已然耗尽,盘中佳肴已去,人依旧桌旁谈笑风生。
那头的左丘衍和陈官人起身,似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客栈。而左丘衍踏出门槛之际,忽而回首望向钟臣,嘴角轻勾,竟露出的是平日没有的柔和的笑容来。
暮春之风,消散了冬日所有的阴霾,如月破初云。
钟臣凝神,竟没从这笑容上移开眼,直到左丘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店外的行人中。
还未及他反应过来,身旁的三人已然警觉起来。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带着几分沉冷,几分疑惑,几分试探。
恍如夜风吹雨的春寒,却又如月光轻启的柔肠温情。金缕丝绸的鞋踏在客栈的地板上,不大不小的响声,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而畏惧。
来者白纱外披以蓝橙相混的针衣,脖颈上挂着黑色玉石,与麦色的肌肤相得益彰,眼神浮现显而易见的精明与似有若无的友善,气势不言自威。
“这位爷要点啥?”店小二见到此人便机灵地迎上去笑道。
那人嘴边噙着微笑,并未瞧见店小二般,径直悠游走入店中,就在奚日尧一桌旁从容入座,其两位仆从也训练有素的分立两边。
只见他缓缓道:“水晶虾饺二盘,莲子枸杞一碗。”
“好嘞。”店小二闻言便乐颠颠地跑了去。
那人快意饮
喜欢风起迹临之风动请大家收藏:(m.aszw.win),爱上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