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晚上出奇地刺骨寒冷,微生逆将微开的窗完全关上后把宋言初抱到床上靠,又用厚厚的被子将他围起来。
微生逆做好一切后淡笑轻声说道:“言初看完书就休息吧。”言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无言的宋言初便转身离开了内室。
宋言初清楚一路上微生逆对他的照顾,只是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懂说何,至少目前他真的不知道和微生逆还能说什么,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怪只怪世事无常,谁也控制不了。
微生逆出到外室,坐到台案旁继续他未完成的书画,时不时抬眼看看隔着纱帘,靠在床上看书的宋言初。
不久,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已经躺下,于是便熄灭了房内灯火,自己躺到外室的睡塌上,合上那满是疲惫的眼眸。
☆、承恩客栈2
次日清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子的哭声响彻客栈,那哭声哀痛欲绝,撕心裂肺。
“微生兄弟,怎么回事?”语子雾只看见眼前人头攒动,也挤不进去,便问道。
“萧红厉死了,言初正在检查尸体。”微生逆漠然,似乎都与他无关。
“怎么死的?”
“剖腹。”
语子雾刚想说什么,只听见那萧红厉的房中传出一声怒吼来:
“三清道派的混蛋,竟然杀了我们的大师兄!”只见一个夷阳派的弟子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似乎就要打上前来。
“胡说个甚!我们三清道派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况且,萧红厉也杀了我们的师兄!”
“你有什么证据,单凭三味真火就能断定师兄是杀人凶手吗?荒谬!”
“况且,正是因为你们的愚钝,武断认为萧师兄是凶手,所以昨夜行凶,将师兄杀害!你们三清道派自诩道家君子,事实上简直猪狗不如!”
“混蛋!”
说完那弟子便草莽出手,要向夷阳派的弟子刺来,而后者也是蓄势待发,眼看剑拔弩张,箭在弦上,宋言初不禁道:
“请各位住手罢!事情还没清楚前确实不好动武。”
“宋大夫,这与你无关,我们门派纷争,请你不要插手!”
“让我来为师兄报仇雪恨!”
宋言初不慌不忙地站在两派中间道:“在下刚刚检查了萧大侠的尸体,发现其伤锋利且深,且划痕众多,定不是长剑所为,而长剑是三清道派的通用武器。”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有所冷静,但还是不服道:“就算不是长剑,也可以用匕首来出击!”
“再者,在下刚才仔细检查,发现萧大侠似乎有挣扎的痕迹,想必凶手武功高强,完全能在萧大侠清醒的情况下制服。”
夷阳派弟子闻言,收起了手,但还不忘讽刺道:“宋大夫说的有理,三清的过晨呈尚不能与萧大师兄平起平坐,更别说他的师弟了。”
“你!”三清道派的弟子闻言大怒,但碍于眼前形势又不好发作。
语子雾闻言不禁深思,这样看来三清道派的弟子应该不是凶手,但昨日那过晨呈之死又如何皆是?会是萧红厉等夷阳派的人所为吗?亦或者……真的是素未谋面的砂影?还是那平英顶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男子?
“诸位,在下有一问,恳请解答。”
众人看向语子雾,等待发问。
“不知那控沙绝手砂影居住何处?”
“怎么,你这小子是怀疑起他来?”
“只不过未曾谋面,甚是好奇罢了。”
“砂大侠住于陲日镇的出关口,早已退出武林,从事边境贸易了。现早已发家致富。”
“敢问曾否有家室?”
“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语子雾若有所思。忽而看见跪在地下痛苦不已的晓惠,想到昨夜的所见所闻,不禁疑虑大起,便上前问道:“晓惠姑娘为何对萧大侠的死如此伤心?”
晓惠闻言脸上闪现一丝惊虑,一下子被语子雾抓住,她躲躲闪闪道;“萧大侠为人爽朗正直……我只是……”
三清道派弟子发出一声嗤笑,不以为然。
而语子雾心中开始千回百转。
两起杀案闹得承恩客栈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皆言是这二人是遭了报应,而三清道派和夷阳派的弟子立志要捉住真凶,否则绝不返回。
事实上这两派弟子在陲日镇皆是滥杀无辜,背信弃义,早就无颜返回中原,故将错就错,借此在西域逗留,顺便想继续打听宝藏下落,以抱得宝藏,在远离武林之地安家落户。
四人下楼开始用早点,这西域的食物和中原的大相径庭,一碗膻腥的羊肉面,吃得语子雾和微生逆都适应不行,故二人只是稍微动点筷子,并未多吃。而顾隰和宋言初似乎早已习惯,细嚼慢咽,吃得还很香。
语子雾吃罢后便走到客栈后的大院里,这里恰可给人散步一场,消化下肚里的食物。他倚着门廊,深思不语。
微生逆跟上前道:“是否有所发现了?”
语子雾思量再三,倾身向前在微生逆耳边低语两句,把昨夜所听闻之事告诉了他。
微生逆听罢后皱起眉头,道:“那女人或许有问题。”
语子雾也点点头道:“虽然我感觉到她无甚内力,但并不排除她刻意隐瞒的可能。”
“从时间上看,她是完全有可能是凶手。”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语子雾蹙眉。
“你也察觉到了么?”微生逆忽然问道。
“这客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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