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为让其心防摧溃,选以攻心为上,他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你一石二鸟,将皇后拉下台,舍了查昆让他扮成苏拉构陷懿妃,自然锦葵将查昆避之不及,很巧妙的将所有矛头指向皇后,查昆死也好活也罢,于你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你淑妃座收渔利便可。”
“皇上,嫔妾哪有那么大本事,竟敢收买皇后身边的品嘉姑姑?嫔妾又哪来恁么长的手,让查昆甘愿为嫔妾所用?嫔妾在内廷伸不了那么长的手去啊!”
“淑妃,你家族势大,自你入宫就是个阴谋,当年赫舍里氏入主中宫之位,你阿玛及鳌拜百般愤懑,于是便要挟品嘉姑姑的家人为你所用,而查昆自然为了高官厚禄,欣然愿意为你淑妃卖命。”皇帝长长地出了口气,“还有这董成海,也是你们合起火来硬塞去慈宁宫的,朕有意思留着查昆一条性命,就为引蛇出洞,果不其然你为打发查昆,派董成海出去递银子给他,然而更让朕意想不到的,你竟同富灵阿联手在宫外截杀懿妃?”
皇帝瞥一眼苏逸堂,只听苏逸堂薅起董成海的脖领子,呵道:“你这刹才,还不从实招来?”
自将这董成海抓入慎刑司,一直提到翊坤宫,他心里垮了一样,脑子里阵阵嗡鸣,手脚都是软的,“回,万岁爷......奴,奴才,万死......”
“你是万死,你照实了说,你的刑罚因情节而定,罪不至死。”
听到一句罪不至死,他把头重重地磕在青砖地上,“那晚淑妃娘娘叫奴才装扮出去见富灵阿,她二人一早就有准备,趁懿妃前去明珠大人府上,预备着将懿主儿抓过来要挟皇上去救鳌拜,奴才记得十分清楚,淑妃娘娘还交代若抓不着人,将箭矢沁了毒,一箭射死了也是好的。”
淑妃逶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指向董成海,“你满嘴胡吣,谁给你的招子竟敢诬蔑本宫!”
董成海骇了声,双手一扬,服帖在地上,“皇上,奴才说得都是实情,并不敢说些子虚乌有的来扯谎啊。”
皇帝站起身,朝苏逸堂扇扇手,“一并都带下去罢。”苏逸堂应嗻,随后便带着那三人去了。
他缓步走向一排六窗前,抬首看向天际,“朕本以为你会收敛很多,若你不动手,朕会给你时间,并且试着去原谅你,可你终让朕失望了......”
淑妃颓然地瘫坐在地上,“这么说来皇上知道嫔妾,是故意用广储司丢失内帑之事陷害懿妃了?”
皇帝透过窗子望向翊坤宫外,无不怆然,“一切了然,朕也想瞧你这出戏怎么唱,果然戏子搭台,金鼓连天,好不热闹。”
淑妃的指尖抠在青石砖上,眼底泛红露出苍白的脸,“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及早警示嫔妾?”
“这前朝后宫是朕的天下,你一个区区宫妃便就想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皇帝轻轻闭上眼睛,口中淡然,“朕不是没警醒过你,只是你自己利欲熏心将自己害了。”
淑妃一愣,热烘烘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皇上,是嫔妾自己害了自己,可是嫔妾是一心一意爱您的呀,嫔妾想入非非想要夺得凤位,也不过是想留住皇上对嫔妾的钟爱,难道嫔妾爱您,也错了么?”
“你们一个个都说爱朕!可朕怎么觉着尔等颇爱自己?皇后说爱朕,今儿你又来说爱朕,你与皇后有何分别,不过都是铢两悉称罢了。”星辉如斓,潭影霜华地泻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你们爱的...不过是那坤宁宫的凤位,如你这般大言不惭地说一声爱朕,朕打心眼儿里嫌恶,你与皇后爱得太过阴晦,朕怎能安心贪受?”
“你不是要凤位么?要稳坐中宫么?那好,朕成全你就是了。”皇帝拈起石青色锦缎暗纹团福绫里的一角,缓步走下翊坤宫石阶,满院里飒风徘徊。
梁九功赫剌剌地立于殿内,“万岁口谕自今日起淑妃禁足坤宁宫。”接声又转喊圣御:“朕惟道法乾坤,固国祚乃人伦之本。仰承太皇太后慈命,立钮祜禄东珠为皇后,望尔思过以明德,其诚孝以奉重闱,恭良俭以先嫔御,钦此!”
皇帝背身立在殿前月台上,随之双交四椀棱花隔扇大门渐渐闭翕,自兹挥手一隔万里。
☆、惊起天沙(上)
灯火微茫, 阒然的阁中, 只闻一主一仆在灯下窃窃细语,“小主,翊坤宫娘娘完啦”
平贵人正摸着牌骨,猛然抬头, “什么?”云阙姑姑附耳近前说了好一阵。
只看平贵人脸上肃然冷峻,摊回宝座上似是怔仲了, “钮祜禄氏有生之年, 也算是了了一桩夙愿,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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