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圣上登基,咱们林家可是也出了力的呢。”
说到这,林静娴的眉毛一挑,侧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靳霄,嘴角那妖邪一般的笑意更甚了,“可惜那痴人,被你拒婚了,还把你放在心尖上,痴痴等你呢。”
林舒曼听闻至此,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静娴。
当年她那面慈心黑的继母,听闻了东宫太子凶狠残暴的恶名之后,果断撺掇她那做兵部尚书的爹,促成了林舒曼与东宫的联姻。
林舒曼与靳霄的初次相见并不愉快,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成了政治牺牲品,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传说中的这尊邪神。
她为了自救,不惜悍然抗旨,辞了与太子的婚约,最终嫁给那个她以为争储无望,可以远离纷争的端王,也就是今上。他不仅没有远离朝堂的漩涡,甚至凭借着他那过人的忍耐力,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可她换来了什么?与她这一辈子最怕的人,关在同一间地牢之中,仰人鼻息的活着。
或者说,连活着,都可能要变成奢望了。
昨夜宫中夜宴,酒过三巡之后,林舒曼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竟被皇帝带人正堵在了废太子的床榻之上。她万般辩解哀求,可皇帝依然不肯相信她与靳霄是清白的。
于是便有了今时今日的这般下场。说到底,不过是兔死狗烹罢了。
她最后的作用,也不过是皇帝除掉这个废太子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
她挣扎着起身,拽过林静娴的衣袖,正欲再辩解一二,林静娴却猛地一甩袖子,将已经虚弱不已的林舒曼直接甩到了墙上。
后脑磕在坚硬的石壁之上,登时感觉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她伸手摸了摸后脑,已经是黏腻一片,应该是血吧。
林静娴见这个曾经事事都压她一头的姐姐如今只能匍匐在她的脚下,不禁喜不自胜,道,“圣上就是看在林家当年为他所做的诸多事情,才会网开一面……”
说到这,林静娴故意顿了顿,她仿若欣赏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欣赏着姐姐眼中因为她这一句话而闪烁出的希望光芒。
她殷红的嘴角轻轻一挑,“留你一具全尸。”
说罢,看着林舒曼眼中的光芒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相信这一切而展现出来的惊恐与不可思议。
林舒曼身后便是冰冷的墙壁,可她依然在想尽办法往后退缩着。她疯狂地摇着脑袋,梨花带雨地抽噎着,“不可能……不可能……圣上不可能这么狠心的……”
“狠心?”林静娴娇俏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舒曼从未见过的阴毒,“你身为宫妃,私通废太子,这等罪名,足以株连九族!若不是我极力保全林家,如今列祖列宗都要因你蒙尘了!”
林舒曼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她挣扎着推开上前钳制她的宫人,奈何本就身娇体弱的她,又被如此惊吓,根本不是那些整日里干粗活的宫人的对手。
只能哽咽着,哀求着,“妹妹,我……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到他的床上的……我是冤枉的……”
封闭空旷的地牢里,林舒曼的哭声凄惨地逡巡在靳霄的耳畔,他惨白的嘴角巍巍上扬,冷冽地道,“私通?靳邈!成王败寇,我认赌服输,但我还不至于要他的女人!”
说到这,靳霄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思考了一下,顿了顿,继续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与这女人,有任何瓜葛。”
林舒曼在自己的哭声之中,听见了靳霄的话语。无论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好,保护舒曼也好,还是真的单纯只是对她的厌弃。舒曼都想抓住这个话茬,继续为自己辩解一番。
然而那宫人如同鹰爪一般有力的大手已经捏住了林舒曼的下颌,一股咸腥苦涩的味道充盈着她的口腔,她拼命想要吐出这杯苦酒,奈何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够任人宰割。
最终,她还是喝下了毒酒。
林静娴最后怜悯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一生荒唐的姐姐,果断地转身离开了地牢,临走时还吩咐道,“此等罪人,既进不得皇陵,也进不了我林家祖坟。待那靳霄死后,就将他们二人合骨,葬在乱坟岗去吧。”
生而纠缠,死后依旧纠缠。林舒曼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妹妹,这般狠毒。
如同有万只蚂蚁在腹腔内撕咬的疼痛感一阵阵传来,林舒曼匍匐在地,扭曲着身体,挣扎着,爬向了那已经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靳霄。
想要与他再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能再说出口。
当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逐渐消失,林舒曼才明白,死亡,是这样一种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阵乱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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