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肩膀脱臼,换衣服的过程并不是很轻松,但又不能喊那个粗鲁的男人帮忙,我咬着牙略艰难地换好了安德鲁给我的衣服,在套上宽大的外套之后,我才发现他特意选了一件肩部宽松的衣服,宽大的外套,肩线到我手臂的位置,减小了对肩胛骨的舒服,肩部的紧绷感也稍稍得到了放松。
这个人,有时候蛮横得让人讨厌,但也有让人感动的时候。
“吱呀——”
我拉开卫生间的门,安德鲁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模糊了他的轮廓。
他抬眼无声地望着我,似在询问我伤口的情况。
想起房间里那具女性尸体,我一赌气,无视他。
看着我跛着脚走到沙发旁,安德鲁抿着嘴,挫灭了手中的香烟,前倾身体站了起来。
“穿上鞋子,出门。”
经他提示,我才看见一双摆在沙发旁、早已准备好的棉靴,我在沙发上坐下,弯下身提起那双鞋子,才发现靴子里铺了厚厚的棉,可以让我脚底的擦伤最小程度地摩擦。
他去哪儿找的?
带着疑惑,我收起裤脚,套上那双棉靴。
诡异,尺寸刚刚好。
du.
“……”
扶着沙发站起身,我试探着踩了踩地面,脚底柔软的棉花隔绝了粗糙冰冷的地面,切好合适的尺寸让双脚能够完美地固定在小小的空间里,走动时感觉不到任何摩擦带来的疼痛感。
心里不禁一阵感叹。
真是个神奇的男人。
“咔哒。”
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时,安德鲁已经推开了房门,站在玄关处,稍稍侧过身望着站在客厅的我。我抬眼,对上他平静如水的眼眸,他套着一件黑色的棉质外套,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军靴,他左侧腰间的部位有些鼓起,外套下大概藏着手枪。
明白到他的意思,我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走慢点。”在我走到他身边时,听到他低沉着声音嘱咐。
左手缓缓伸到腰间,安德鲁稍稍压低了脚步,右腿在前,压低了身体,如同一只蛰伏在暗处的捕猎者,保持着随时戒备的姿势,将身体慢慢融入昏暗潮湿的走廊。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我收敛声音了,随着他一起走进这条狭长的走廊。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没有光线投入的走廊,看不到更远处的情况。
两侧,紧闭的房门后,偶尔传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叫声。
刺耳,绝望。
仿佛是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求救着,却又渐渐低弱了下去,被遏制在更加血腥的屠杀中。一直以食物链顶端捕食者自居的人类,终于也有不堪一击的时候。
走廊的空气冰冷潮湿,莫名的窒息感,藤蔓一般满满缠绕着搏动的心脏,似要抽走那最后的希冀。
一阵寒意。
蓦地,我想起了克莱尔的蜡笔画。
一只粗大花色的蟒蛇,死死缠绕着一只绵羊,吐着红色的蛇信,一双漆黑的眼,粗壮的身体一圈圈缠绕着它,一点点收紧,绵羊睁着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巴有气无力地叫着,蹬直了前蹄,即将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漆黑冰冷的走廊并没有发生太血腥的事情,除去安德鲁将一只突然冲出拐角的丧尸掐住脖子后用力抵在墙上,下一刻毫不手软地折断了它的颈椎之外。
那声音很特别,就像是放大了的骨头被斩断的声音,清脆。
安德鲁的“家”在二楼的位置,沿着安全通道便能够找到一楼的停车场。每个车库都是分隔开的,安德鲁说一楼被一个汽车修理厂承包了,用来停放一些已经修理完毕的汽车并能够进行一些简易修理,而更大的汽车修理厂在三条街之外。
他好像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和一直弄不清楚情况的我有着天壤之别。
“刷拉——”安德鲁拉开一个生锈的铁门,我随着他的脚步走入车库。车库里停着林林总总的车,黑色的,银色的,白色的……有的车用千斤顶支起了前部并卸下了一个轮胎,有的车被拆去了车门露出空荡荡的驾驶室。
“哒哒。”安德鲁迈着长腿,稳健的脚步声在空挡的车库里回荡。
我像只小猫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那一排排沉默在黑暗中的汽车上。
它们的主人把它们送来维修的时候,如果知道再也不需要开车了,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偌大的车库,我们两个偷车贼有恃无恐。
安德鲁停下了脚步,我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他后背。
“噢。”我趔趄了几步,揉着额头。
安德鲁稍稍转过身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些嘲讽。
我瞪了他一眼。
轻哼了一声,安德鲁沉默着走向右手侧停着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我站在原地注视着那辆车,黑色的车身,冰冷的铁车皮,车身上带着黑绿相间的迷彩色,带着几分阴森的肃穆。
“嘭。”安德鲁用手肘撞碎了驾驶室的车窗。
他的身材高大,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手伸入车内。
靴子踩过略潮湿的地面,外套罩着我的身体,我的双手都藏在袖子里,我静静地望着安德鲁露在车窗外的下半身,一些细微的声响之后,他熟练地撬开了车门,跨出腿坐进了驾驶室,低下头寻找能够启动发动机的线路,他的身体一时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站在一片黑暗中沉思着。
包扎,格斗,射击。
安德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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