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部队就算是你们家的,你说,你从小兵做起,一个兵种做个半年就顶了天,知道小兵在部队里咋回事儿?别跟李括一样,只纸上谈兵就好。把你扔同一个地方,同一职位两年,你告诉我,你的意义何在?”辛鲲呵呵了。
“我爹说,是难得的机会,可以交朋友,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郭鹏忙辩解。
“你交到了吗?”辛鲲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其实人生的朋友是分阶段的,能跟你一辈子的朋友,大多是经历和出身跟你差不了多少的发小。你在西北,只能认识一些纯朴的好人,但这些人,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
郭鹏默了,离开了那个地方,就算他还有时会想念那时的同袍,可是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因为没有交集他们才会有这种思念,等真的有了交集,他不是那个他了,那些同袍们也不会是曾经的他们了。
“不过,只能说,你父亲是个很浪漫的人。他给你放了一个悠长假期,也许那不是真正的你自己,但却会是你人生最无忧无虑的两年。所以你给他打一把好斧头也挺不错!”
辛鲲笑了一下,对于这些权贵子弟来说,抛开身份,成为一个普通的人两年,不用负责不用端着,想骂脏话就骂脏话,想随地大小便就能随便大小便。他真的有了一段,恣意的少年时光。
“他会是那么想的吗?”郭鹏怎么觉得那么不可信呢?
“应该是!”辛鲲笑了。
她记得很清楚,刚刚郭鹏就说了,他爹认为那是机会,是可以交到朋友,还可以自由的两年。
所以,郭家只怕已经富贵了不止三代了。郭父应该也是一辈子在没自由的时光里生活了一辈子,于是特意给了儿子一个悠长的假期。
她觉得自己对郭鹏是不是有点交浅言深了?自己洗了一下手。
“好了,心好累,这一天,一直在动脑子,我先去出身汗。”
“你去做什么?”郭鹏哪里知道辛鲲的想法,忙跟上。
“去把刀把做出来,为了好睡觉。”辛鲲起身去了作坊。
郭鹏忙跟上。
辛鲲捅开了炉子,把剑柄那头放到了炉子里,“鲲弟……”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学打铁吗?”辛鲲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哦,家学?”郭鹏傻傻的摇头,不知道辛鲲为什么特意跟自己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父母不知道我学打铁。我学这个开头,其实是希望能找个不用跟人聊天的兴趣爱好。你懂吗?”她对他挤出了一点笑容,然后开始收拾案台,让一切工具放在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郭鹏知道她不想说话了,于是举手退到了一边。
以后一个半小时里,她就一直在处理那个刀柄,用毛巾包着原本该是刀身的地方握着,然后就一直在敲着什么。
这其实不是郭鹏第一次看辛鲲打铁了,但是第一次独自看她打铁,昏暗的作坊里,绑着皮围裙的瘦弱男孩在火红的炉火下,眼神专注,脸被印得通红。
他专注的样子,竟然让郭鹏觉得辛鲲长得很好看。他怔了一下,再想想看,他第一次见辛鲲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他是个清秀的男孩子,现在他很好看,又有什么问题。
“你们在做什么?”说话的顾宏,下午他有事去了县衙,顺便告诉蔡关,他快有一把独一无二的斩马刀了,然后蔡关反问他,‘你要斩马刀做什么?你又没用!’
这话深深的刺伤了顾宏,他告诉蔡关,小王爷刚给铁匠铺子写一万两欠银的欠条,然后蔡关跳起,让人送信进京了,然后,小王爷已经在蔡关嘴里被叫成了‘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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