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刺骨如冰,映得他眉眼都跟结了霜似的寒冷。
他不握剑都像个剑修,剑一入手,整个人更是有种铮然出鞘的锐意。那柄剑才花了五十个灵石,铁色不纯,一点灵气没有,拿去路边也只有表演吞剑的时候才会有人看两眼。可它一到折流手中,就像鱼入水一般跃动出鲜活通透的灵气,就连不纯的杂色都让人觉得纤巧斑斓。
这样美丽的剑光,就算被它捅了都……不是,想什么呢,被捅了就没命了。
白琅举手往后退:“上人,是这样的……”
折流拿着剑,和颜悦色地等她解释。
白琅一侧头发现钟离异人影都没了,她憋了很久,最后只憋出一句:“我们开始练吧。”
别人练御剑飞行都是找个山头,最不济也得。他们倒好,折流不便外出,只能在仓库里面练。过了会儿,钟离异也来看了,他说这个叫“室内飞行”,很是厉害。
折流吩咐道:“把真气灌注到剑上,但是跟平时掐剑诀又不同。御剑不是要成剑芒,攻坚壁,而是在控制剑的同时,将所有真气往内收拢、凝聚。”
“不然就割脚了。”钟离异通俗易懂地补充道,“每年学御剑都有一批人要断腿,不是摔的就是自己割的。”
于是白琅从基础练起,努力将剑气聚成一线,不显不露。她是在煌川长大的,这种练习小时候就做过不少,稍微尝试几次也可以让剑气凝聚不再伤人了。
过了会儿,折流把剑递给她:“你可以控剑移动试试。”
控剑移动对于白琅来说是件新奇的事情。她以前虽然也练剑诀,但是御剑之类的技术都比较高端,她还没学到。
钟离异一见她拿剑就躲去了石佛后面,免得被殃及。
他很有先见之明。
白琅这柄剑一松手就“唰”地飞了出去,越过钟离异刚才坐的椅子,直接射穿墙壁,然后被折流抬手召回。钟离异一看她击穿的那个位置,歹毒得很,要是他坐着估计已经被砍断了脖子。
他忍不住说了句“你这手飞剑杀人还是可以的”,结果被折流冷冷地扫了一眼。
“剑上要附着一丝神念,不是飞到哪儿算哪儿。”折流把剑交还白琅,悉心解释道,“尽量把剑当做从你身上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像控制手足一样用这丝神念控制它。”
其实刚才白琅已经在剑上附过神念了,但是一松手,这丝神念就像被扯断了似的不再管用。她也知道要把剑当做身体的一部分,可她过去十五年间都是双手双脚,如今忽然多出一个肢体延伸,不知道有多别扭。
“慢一点,不要急。”
折流从背后环过她,伸手覆在她手上,与她一同握剑。白琅被带得往后退了半步,背贴上他的胸口,他身上的热度不受控地渗入她的四肢百骸。有那么短短一刹,白琅体会到了折流执剑的感觉,不是握着某件兵器,而是从极高极远的天际伸出手,指向沧桑众生。
恍惚过后,这种感觉消失,她又开始在意和折流身体接触的位置。
幸好折流很快放开了她。
白琅松了口气,悄悄揣摩着刚才的意境,用神念一丝丝抬起剑,然后控制它悬浮空中。她松开手,剑在空中轻轻颤动,过了很久才稳住。
钟离异见这次剑尖是对着他的,不由叫道:“喂,神念的控制不要太刻意。”
白琅纳闷,不刻意的控制还能叫控制吗?
折流轻声提醒:“纵剑似落笔,举重若轻,不甚用力,已透十分。”
白琅一直觉得用兵刃是力气越大就越厉害,但这个“不甚用力,已透十分”却突然点破了一些疑障。她放松一直紧绷的神念,剑身轻颤一下,不怎么稳,但剑光比之前灵动不少。她心中微动,神念一转,剑绕她周身转了几圈,动作看着晃晃悠悠,实际上却比之前还更听使唤了。
折流稍退一步,静静地看着她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你可以站上去试试了,剩下的只要多练就行。”
他说着,抬眼看向钟离异:“帮忙看着点吧。”
钟离异还能说什么?
他无奈点头,等折流走后又恐吓白琅:“在我们门派练御剑飞行,都是由传法长老把弟子一个个从山顶上丢下去,谁没死谁就学成了。”
“你说的是那个老鹰扔小鹰,然后让它们学会飞行的故事吧……”
白琅被他气笑,剑再次不受控制地飞出去,钟离异一矮身躲过了,再抬头发现石佛被戳了个对穿。他把剑抽出来,交还给白琅,叹着气说:“你还不如直接让他教你飞剑杀人之术,保管一剑一个准儿。”
白琅连忙摇头。
钟离异摸了摸下巴:“你为何不想他教你?帮你共情通感,让你直接体会到更高的境界也好,后来举重若轻那段解释也好,都称得上水平极高了。退一万步,现在那些得道高人开坛讲法,一次就价值连城呢,你免费听还不乐意?”
白琅叹气:“上人为我尽心尽力,我自然是感激的。”
钟离异忽然笑起来:“不过我之前说他不会占你便宜,是说得早了点。他这个境界,共情通感根本不用肢体接触,眼神一对就行。”
“……他那是因为伤势吧?”
*
白琅练得很投入,半天下来连吃饭睡觉都恨不得在剑上。钟离异就负责满地铺毯子被子,然后帮她看着剑,别不小心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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