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宫中的什么?”肖瑧接话,“是彦行道长那样来做客的?还是童山那样的宫人?”
萸然浅浅一笑,未有正面回答,只言:“东宫内,只有此两类吗?”
肖瑧不明白萸然是何意思,摸了摸头,便答:“还有太子妃,那你必然不是,此外就是太子养的狗了,叫白衣……呵,你别听这狗叫什么白衣啊,他可是只只有几根白毛的黑毛小狗,最喜欢与太子作对,又喜欢占太子妃的便宜,是个地地道道纯纯正正的色狗,因为此事,与太子打过好几架呢……”
肖瑧说得越来越起劲,欢欣鼓舞手舞足蹈的,没留意到萸然的脸色渐渐沉下。
眼看着将近肖珝的书房,肖瑧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肖珝和白衣之间的爱恨情仇是非曲直,只见彦行从书房内走出,而萸然立马往旁侧一躲,黑衣隐入阴影中,如遁形了似的。
肖瑧还来不及出口阻止萸然,就被彦行叫住:“四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还在到处找你呢!”
“啊……我……我在……到处……看看……走……饿了……想找吃的……”肖瑧说得颠三倒四,心思和眼神完全不在彦行那里。
彦行走近:“殿下你怎么了?”
肖瑧未回答彦行,只慌乱地往周遭望去,可目光所及之处,早没了萸然的半个影子。
他又消失了……
肖瑧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才问道:“道长,你可见到一个男子?”
彦行目光抖了抖,然后立马镇定下来:“何样?”
“一身黑衣,长发披洒及腰,眉目如星,长得十分好看……”
彦行眼角也颤了一下:“听起来是个美男子啊……”
“那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肖瑧得意一笑,眼望着白衣沿着廊道“噌噌噌”地朝彦行跑过去,跳入他怀中。
“白衣?怎么会在这里”肖瑧讶异。
白衣回头,眉目如星的狗眼看向了他。
肖瑧怔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补全了方才未说完的话:“如此好看的人……”
白衣“汪”了一声,汪得十分欢喜得意。
肖瑧又喃喃道:“如此好看的狗……”
彦行抱住白衣,白衣又嗷呜了一声,似是听懂了肖瑧在夸它,狗眼里都是笑意。
“这狗有点奇怪啊……”肖瑧鬼使神差地走近白衣,微顿下身子,与白衣不过几寸相距。
白衣警惕往回一缩,彦行连忙出手拦住肖瑧:“四殿下,您先进屋中静候,千万别再乱跑了,太子殿下刚刚带人出去寻你了,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肖瑧点点头,又忍不住再多看了白衣一眼。
这狗眉狗眼的,还有这一袭黑衣……
他才进了书房,一念间猛然回头,冲出门外,遥望着彦行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心头一阵扑通扑通乱跳。
“白衣它……”他喃喃,“和萸然公子……”
狗与人居然在神情容貌上都能如此相似?!
“你也真是的,”彦行抱着白衣到了一隐蔽之处,见周围无人,才将它放下地,低头道,“以后少在东宫内乱窜了,你如今维持人形也只能片刻左右,若是你不小心在别人面前显出真身,这秘密我可帮你守不了了,你明白吗?”
白衣周遭腾起黑雾,雾气慢慢升高,形似一人,渐渐凝形,正是一身黑衣,长发及腰,眉目如星。
彦行抱着双手,看着眼前这人:“看起来,肖瑧恐怕已经在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老人家也消停消停吧,要不回山里去继续修行,说不好再过个几百年就能位列仙班,嗯?”
“不去。”语气冷淡。
“你留在这里也总得有个理由吧,”彦行急得语气快了些,“要不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来东宫,我可以来帮你……如何啊萸然公子?”
萸然淡淡笑了笑:“你帮我?”
彦行无奈摊手:“好吧,你道行比我高多了,我大概帮不了你……”
“知道就好。”
“可你毕竟此前受了重伤,修行几乎毁了一半,你天资上乘,但如今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再化人形,还需一段日子才能恢复如初,”彦行认真劝道,又瘪瘪嘴,“要不是看在元化道长份上,我才懒得多嘴多舌对你说这些话呢!”
萸然转头,目光深邃,无情无绪:“我还有事未完,做完了就走。”
“究竟是何事啊?”彦行又追问了一句,“你说说会死啊!就透露一点点行吧……”
“会死。不行。”回答得十分坚决。
彦行知晓萸然嘴紧,这么长日子来,硬生生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他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会来东宫,又为何会赖在这里不离开……
彦行还是不服气,继续恳求:“好歹咱俩也算是……”
“是什么?”萸然冷眼相对。
“那种关系……是肖珝说的……”彦行哈哈大笑起来,想起肖珝询问他与白衣之间是否有见不得人和狗的关系,就觉得整个天地都乐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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