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黎来说,黎文彦唯一做到的承诺,就是把唐茵的骨灰盒从燕郊转移到丰庆园。
哪怕这个承诺是由她去夏家吃饭换来的。
唐黎不知道唐茵具体葬在哪儿,只能一排排地找过去。
最后,她在第二排寻到唐茵的墓碑。
比起两旁的墓碑,唐茵的墓碑略显简单,没有照片,墓碑上只写着“唐茵之墓”几个金色大字。
唐黎把一束马蹄莲放在墓碑前,并未即刻起身,而是望着墓碑道:“一直没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
唐黎坐在墓碑旁,没有落泪的悲伤,只是安静地坐着,过去许久又开口:“其实我有话想问你,可是你已经不能回答我。”
她扭过头,目光柔柔地投向漆黑的墓碑:“你让我来首都找爸爸,还把地址给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既然你知道他有妻子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怕我不肯再来找他,还是你对他还抱着一点点的奢望,觉得他会顾念旧情,好好对待你们的孩子?”
说着,唐黎幽幽开口:“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你当初知道我的父亲没有死,他一直在欺骗你的感情,和你结婚只是为尽快完成任务,你还会不会把我生下来?”
“要是没有我,你在滇南不会活得那么辛苦。”
一个单身女人和一个单亲母女,生活却是天差地别,多个孩子等于多一份拖累。
唐黎又道:“好像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明明已经离开,睁开眼却还能回到这里,我讨厌黎家的一切,可是有人告诉我,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他说我年纪还小,他觉得我该无忧无虑地长大。”
“其实我已经长大不是吗?”说到这里,唐黎微弯唇角:“如果你还在,会不会也反对我喜欢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男人?”
“或许在你们大人眼里,我这种是不成熟的想法,一时冲动,所以他只把我当小辈,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你,他可能不会多看我一眼,他那么忙,还愿意回我的信息,跟我打电话,我是不是不该继续打扰他?”
阳光下,山风拂过她的脸颊。
唐黎看着母亲的墓碑,缓缓开口:“可是对我来说,好像有些困难,除了你,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哪怕是因为你的关系。”
台阶上的马蹄莲,在风中轻微晃动茎叶。
日薄西山,夕阳染红半边天。
唐黎站了起来,目光重新回到墓碑上:“本来想带你回滇南,但是暂时还没合适的机会,我已经找好人,也找好了地方,明天再过来,到时候就带你离开丰庆园。”
隔日,唐黎请的人就把骨灰盒从石墓里取出来。
唐黎没再回学校。
她把唐茵的骨灰盒装进包里,坐上前往庆阳市的长途汽车。
下午两点半,唐黎抵达凤阳山的山脚。
青石砖铺砌的蜿蜒小路,只能靠步行上山,她抬头就看到那座隐于山顶的寺庙。
一路上,唐黎并未遇上什么香客。
来这里的人似乎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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